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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地看向沈明恒。

沈明恒眨了眨眼,神色愈发乖巧:“先生,你是在指桑骂槐吗?”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不,没有,哪里敢?”解缙否定三连。

殷齐小心地看了沈明恒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他曾经也听闻过项邺,在他的印象中,项邺的名声要比沈明恒大许多。他入狱一月,怎么项邺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是没有打战的,否则多少能从狱卒的状态中看得出来。

再结合刚才解缙和军医的话……总不能,项邺是自虐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吧?

那沈明恒呢?他又是为什么会受伤?

依现在在场所有人对他的维护来看,除了他自己,谁还能在项邺与解缙未死的情况下让他受伤?

殷齐想不通。

他兀自思索,沈明恒已经不见外地冲他招手,待他走近后拉着他示意坐下。

指尖滚烫,殷齐悚然一惊,忽然意识到沈明恒表面的若无其事下真实状态有多差。

“都说了别见外,军中开火时间是有规定的,只有病号有特权。你要是不吃,离了这里,就得饿上半天了。”沈明恒冲他微微一笑。

“在带你过来之前,先生应当已经跟你聊过计划了?你想要什么?”

沈明恒态度和煦,他没问殷齐是不是愿意,解缙会带他过来,不论是被迫还是自愿,肯定事先都谈妥了。

殷齐忙放下筷子,跪地叩首:“能为将军效力是下奴的荣幸,下奴不敢讨赏。”

“虚伪。”解缙嗤笑一声,对沈明恒说:“他想保住他们一家人的命。”

殷齐有些震惊,这让他失礼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直直看向解缙。

解缙瞥了他一眼,“这么看我做什么?你以为你演得很好?傻子才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殷齐匆促低下头,内心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解缙对此毫不在意,他原本只想着,能保住幼妹的性命已经很好了。

至于他的父母,他不敢奢望。

“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吗?你换一个吧。”沈明恒说。

还没等殷齐为这话中的含义感到绝望,就听到这人的声音真诚而温和:“我本就不打算要他们的命,所以这不算条件。”

殷齐眼睑颤了颤。

这是收买人心吗?他不敢问。

解缙就没有这份顾虑,好奇道:“为什么不杀?”

沈明恒反问:“为什么要杀?”

他笑了笑,“我又不是养不起几个人,他们也没有犯下让我必须杀了他们的罪过。”

“你真奇怪。”解缙直言道:“我以为评判的标准是看让他们活着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和用处,而不是有没有必死的理由。”

“改是不可能改的。”沈明恒温和的语气都掩盖不住其中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霸道,“还请先生尽早习惯。”

殷齐觉得,他好像讨厌不起来沈明恒了。

沈明恒伸手将跪着的他拉起,重新按回椅子上,“你要做的事情有些危险,暂时想不出来条件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想,此事不急。”

解缙若有所思:“不急?”

沈明恒对他眨了眨眼:“先生,我有更稳妥的法子。在此之前,你觉得我们对外放出殷郡守身亡的消息会不会更好?最好编一个惨点的死法。”

解缙明白他的意思,“让殷齐更好地取信赵昌?但将军,我得提醒你,你的名声已经很差劲了。”

沈明恒无所谓:“我只在乎民心不失,至于那些在权贵、高官、上位者之间流传的名声,都随他们去吧。”

主角的计策确实不错,既然有机会,他也想试试。

*

遥远的皇城里,苏兰致突然觉得身后有股寒意,他拢了拢衣裳。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抢了他的什么东西。

苏兰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转身回屋,终于下定决心,给赵琛写了第一封回信。

第97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11)

殷仁济一家搬出了地牢, 解缙替他们找了个适合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小院。

郡守府经过历代岷城之主的修缮,是这城中最好的建筑,解缙自然是要给沈明恒的。

就算沈明恒最近这段时间都住在军营, 好东西也都得给他留着, 解缙如是想。

虽然换了一个住处,但殷仁济的生活没有被亏待,平时一日三餐都有专人负责,平时甚至可以出门透风,只是会有人跟着而已。

如果说唯一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就是他不被允许与从前的好友联系。

——解缙着人给他送了一张纸条, 写着“殷仁济狱中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尸身弃于野, 经野狗啃噬殆尽。”

殷仁济于是明白,他若是还想活着, “殷仁济”便必须死去。

这并不难, 他曾贵为一城郡守,但也多得是没见过他的居民,即使曾远远见过他一眼, 最多也以为他与“殷仁济”有些相像而已。

只要他不主动试图做些什么, 他可以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地好好活着。

就是“殷仁济”的死法太普通了, 让沈明恒颇觉无趣。

解缙捏着腕上的佛珠,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佛珠是两天前刚在街边小摊上买的,这是他最近染上的习惯。

没办法,要是手上没什么东西捏着, 他怕他迟早要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打沈明恒一顿。

项邺忧心忡忡:“殷仁济毕竟行动自由,要是他趁我们的人不注意, 往外传了消息,岂非功亏一篑?”

“他不会。”解缙意有所指地看了殷齐一眼,“他儿子还在我们手上,他不敢赌的。”

殷齐疑惑:“我吗?”

在沈明恒的纠正下,他终于不再一口一个“下奴”。

而或许是与这群人相处的氛围太过轻松,饶是他不住提醒自己保持警惕,也不知觉卸下了许多防备。

殷齐有时会在夜里惊醒,满头大汗地思索他怎么就如此轻易认定沈明恒是个好人。

难道就因为听说那人以身作则领了十鞭?难道就因为那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难道就因为那套“无必死之罪”的批判标准?

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请他吃了一顿饭,之后也对他维护有加?

……越想越觉得沈明恒是普天之下彻头彻尾第一大好人了。

殷齐想,如果是灭门血仇前,他先一步遇见了这几个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和他们成为朋友。

不过他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血仇?他一家人好好活着来着。

殷齐迟疑地摇了摇头:“父亲应该不会顾惜我。”

在殷仁济的心里,忠君要高于一切。

“他不敢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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