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8


单呈上来给朕。”

“遵旨。敢问陛下,此事何人主领?”

举荐归举荐,律法这种关系到一朝根基的大事,主事人还是得问一下皇帝的想法。

皇帝觉得,这种关系到一朝根基的大事,得问一下太子的想法。

沈昱问:“太子觉得呢?”

沈明恒还真有想法,他问:“四弟,你可愿领此责?”

上朝开小差走神忽然成为全场目光中心的四皇子沈珏:“……啊?”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明恒说了什么,没忍住惊讶,脱口而出:“皇兄真让臣弟去?”

他是皇子啊!有继承权的那种皇子啊!

而且他还确实有野心,年前刚为了夺嫡陷害过沈明恒。

沈珏目光复杂。

皇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真要让他有机会沾染权力?

这是大度,还是施舍?

他用余光看向朝堂上小猫三两只般的四皇子党,能有这些人,还是看在他母家的面子上。

他们似乎并不激动,也未见多兴奋,连笑意都微薄。

——确实啊,只要沈明恒不死,谁能动摇他的地位呢?

朝臣们也只是略微诧异了一瞬也就恢复了平静,还在心里感慨太子殿下果然纯善。

他们不像沈昱,会思考万一手足相残时沈明恒是否会有为难。

他们只站在皇朝的角度,确信即便给皇子们一块富庶的封地,再封他们为藩王,甚至再给他们一支军队,只要沈明恒还在一日,大夏就不会生乱。

沈珏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沉默片刻,躬身长揖:“臣弟领命……臣弟谢过皇兄。”

其实以沈明恒的地位,他只要一句话,甚至只是对他们露出一个不喜的表情,沈昱绝对会让他们消失在沈明恒面前。

但沈珏必须承认,沈明恒保全了他们许多次,也极尽所能,给了他们最大限度的自由。

是怜悯也好,是看不起他们也罢,他也该学会感恩了。

沈明恒微微而笑:“正好,今日白姑娘这事便是第一例,你们商讨一下该如何立法,也算作以后的磨合了。”

“臣弟领命。”

“臣领命。”

沈珏转过身,朝白秀玲颔首一礼,“白姑娘,稍后便劳烦你与我们走一遭了,关于这案子我等还有些细节要问。”

白秀玲已热泪盈眶,她再度叩首:“民女遵命。”

她赌赢了,她会自由的。

她小幅度调转身形,悄悄对着沈明恒磕了一个头。

多谢您,太子殿下。

第173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30)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女试的筹备工作和《新夏律》的修订都稳中有序地进行,万幸登闻鼓没再响过。

朝臣们提心吊胆上了几次早朝,每次下朝时都要长出一口气, 有种再度活过来的感觉。

这天早朝刚结束, 朝臣们下朝归家,刚走出皇宫便见远处车马粼粼。

好奇地问了一下,就听说是高增回来了,罗正业也被押解回京。

高增回来了。

意味着陛下又要开始杀人了。

朝臣们神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皇宫门口也不敢多言,只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拱手道别,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归家。

……这朝堂, 又要动荡一段时间了。

沈昱在御书房接见了高增。

沈明恒没在, 他觉得这种时候,沈昱应该会想要自己处理。

沈昱翻看着高增呈上来的供词, 墨色晕染的字迹全是血迹斑斑的罪孽。

大概是祝云奚上诉的时候他已经生过一次气, 现在情绪要平静许多。

沈昱不疾不徐地看完,忽而开口问了一句:“他认罪干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高增道:“求饶、卖惨、暗杀、强词夺理、寻人顶罪,无所不用其极。若非陛下赐下的尚方宝剑, 臣去请了凉州州牧出兵襄助, 差点便要死在并州。”

一个已经卸下所有官位的地方豪强, 居然能差点杀了朝廷命官,还逼迫他们动用了军队。

沈昱面色不变,说不出对这个答案满意还是失望。

他沉默了片刻,重新将供词拿了起来示意高增过来取, “带上证物证言,去找崔护吧,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高增应了声“是”,见沈昱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行礼退下。

沈昱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坐了一会儿,起身换了件衣服,独自一人出宫。

曹长海与喻季元试图跟上,被沈昱阻止:“朕一个人去天牢走走,稍后便回,不必跟。”

两人犹豫了片刻,迟疑道:“是。”

沈昱不引起注意地到了天牢,见到了铁链缚身、神情憔悴的罗正业。

大概是进京这一路上他吃了些苦头,鬓角发丝凌乱,脸上也有些微的擦伤。

看见沈昱到来,他有些惊讶,从铺着稻草的地上爬起来跪好,板正地行了一个礼:“参见陛下。”

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见崔护所说的疯狂。

比起记忆中辞别离开京城时的模样,罗正业变了许多。他胖了许多,肚子也大了起来,像极了他们从前深恶痛绝的豪绅。

沈昱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他问:“朕可曾亏待你?”

罗正业俯身,“并无。陛下待臣,情深意重,仁至义尽。”

沈昱负手站在囚牢外,隔着木质栅栏的门,任由罗正业将自己低入尘埃。“为何背叛朕?”

语气中多少有些困惑。

他是真的不明白,他虽然抠门,对满朝文武不算大方,给他们的赏赐和俸禄都很吝啬。但他自认对那些老伙计,尤其是已经致仕的开国班底们并不差。

就说当初罗正业辞官,为了给他衣锦还乡的排面,沈昱专程赐下远超规格的赏赐。

罗正业并不缺钱不是吗?

罗正业低垂着头:“陛下,臣从来没想过背叛。”

假使陛下需要,他依然可以提枪上马,即便年老动作已经不再敏捷,至少他还可以用命去当一次防线。

他心如此,从未改变。

“一开始……”罗正业红了眼眶,“他们来给臣接风,送了臣一道菜,臣没有拒绝。”

小小一碗,用了二十只鸡,只取每只鸡身上最嫩的一块肉。

而这些鸡都是用新鲜鱼肉喂养长大的,连喂给鸡的鱼肉都只取鱼腹部的小块肉。

只为了这一碗的享受,背后的消耗不计其数。

时至今日,罗正业其实回想不起来当时那碗鸡肉是什么味道了,只清晰记得他听到做法时的震撼——他在纸醉金迷的京都也待过几年,用尽他所有想象,也想不出世上还有这样的奢华享受。

那天出于虚荣,出于不想让人看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