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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是懵的。
难以置信。
无法理解。
梁星灼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每确认一遍,心就变凉一点,直到司机提醒他该下车了,到市医院了。
梁星灼“哦”了一声,打开车门下车,拎着饭盒,脑子空白往医院里走。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特别不真实。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从医院门口到胸外科这一路,梁星灼一共在三个展板上看见了同样的公示,上面都有周归与的名字。
梁星灼甚至在门诊咨询台假装患者问了在岗的护士一嘴。
“你好,打扰一下,我看见外面展板上的公示了,胸外科的周归与周医生最近要外派是吗?想问问他的门诊什么时候截止预约。”
护士回答:“目前是暂定周医生要带医疗队去外地援助三个月,不过名单还在公示中,具体出发日期没定,门诊您现在还可以在平台预约。”
梁星灼捏紧饭盒提手,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他对护士笑笑,表面不动声色:“好,谢谢。”
护士:“不客气。”
梁星灼怔怔往电梯口走。
他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事实明摆着还不愿意接受,还执着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电梯口还没走到,倒是又被路过的路人提醒手机在响,他走神到恍然未觉。
梁星灼掏出手机,垂眸一看,来电显示一个字。
哥。
第53章
梁星灼木然地按下通话键, 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同一瞬间,听见电话那头叫他:“星星。”
连周归与叫他的这一声,梁星灼都觉得不真实, 跟梦一样,虚虚的, 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邹姨说你来给我送饭了,你到哪了?”没听见回答, 周归与又问他。
梁星灼开口想回答,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喉咙涩得仿佛灌满了沙子。
“星星?”
梁星灼深呼一口气, 缓了缓, 终于能发出声音, 只是很沙哑:“我在门诊大厅。”
周归与听出梁星灼声音不对,马上问:“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梁星灼体质弱, 容易感冒, 每次一感冒就折腾大半个月,痊愈了人也瘦一圈。
感冒不是大病, 不过周归与这些年也被折腾怕了。
哪怕因为职业的关系经常面对生死, 只要梁星灼身上稍有不对,他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做不到习以为常。
“没感冒,只是口渴。”梁星灼注意前方电梯快到一楼了,加快脚步往前走, “电梯来了,你在办公室吗?”
周归与:“在, 你直接过来吧。”
梁星灼:“嗯。”
周归与原本还想问梁星灼是不是不舒服,还没开口, 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归与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
梁星灼从没这么果断挂过他的电话,虽说马上就会见面。
周归与把手机揣回兜里,往办公室走,有意克制自己不要多想。
平常心平常心。
从电梯口到周归与办公室,中间需要经过胸外科的护士站。
梁星灼经常来医院,胸外科的大部分医护人员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周归与的弟弟。
一看梁星灼拎着饭盒,护士站的人纷纷关心梁星灼是不是来给周归与送饭的,又感叹他好久没来了,高三学业是不是很忙呀,夸他真懂事还来给哥哥送饭,最后以“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收尾。
以往听着美滋滋的话,今天听着五味杂陈。
梁星灼跟周归与的同事们寒暄几句后,得以脱身,拎着饭盒往周归与办公室走。
周归与办公室的门没关,大开着,应该是知道他马上要来,特意给他留的。
梁星灼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
他急于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并不如自己所愿。
周归与正低着头,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翻找找,没注意到梁星灼来。
梁星灼就这样拎着饭盒站在门口,无声注视了周归与好一会儿,直到周归与找到东西,抬起头。
四目相对。
周归与顿了顿,纳闷问:“怎么不进来?”
话音落,周归与起身朝梁星灼走过来。
离得近了,梁星灼看见周归与手上拿着润喉糖。
是刚才他在抽屉里找的东西。
每次梁星灼嗓子不舒服,周归与都会让梁星灼吃这个润喉糖,药味儿不重,是梁星灼难得愿意吃的辅助药物,医院和家里都常备。
梁星灼垂眸,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他有意不看周归与,低声回答:“刚来。”
刚才梁星灼那样,分明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不过周归与没有细究这个事情,而是先:“进来坐。”
周归与顺手接过梁星灼手里的饭盒,把润喉糖递给他:“电话里听着你声音不对,吃一颗。”
梁星灼看着手心里的润喉糖,心情特别矛盾。
周归与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饭盒往办公桌上一放,周归与又去给梁星灼倒水。
办公室有梁星灼专用的水杯,梁星灼有一阵子没来这里,水杯在柜子里闲置久了,周归与瞧了瞧,还是觉得要洗洗再给他用。
“你等我两分钟,我去洗个杯子。”
梁星灼“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发呆。
周归与洗完杯子回来,用温水给梁星灼冲了一支梨膏。
“喝点儿,水不烫。”
梁星灼态度淡淡的,说谢谢哥。
周归与在梁星灼对面坐下,明显感觉他情绪不对,直接问怕他不回答,于是绕着弯先关心:“你饿不饿?一起吃点儿?”
梁星灼干脆拒绝:“不饿。”
润喉糖和梨膏水放在梁星灼面前,他都没动。
周归与隐约察觉到梁星灼对他的推拒。
周归与不再绕弯子,直接问:“星星,今天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星灼终于抬眸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星灼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眼眶通红,写满难过。
周归与被梁星灼的眼泪吓到,连抽几张卫生纸,站起来要给梁星灼擦眼泪,结果一伸手就被他躲开了,留周归与的手悬在半空中,看起来有些僵硬无措。
梁星灼想体面冷静地问周归与医疗援助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忍。可是他根本不是擅长隐忍的性格,越忍就越想哭,越没办法维持什么体面冷静。
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爆发了。
梁星灼哭得双肩微抖,情绪激动地问周归与:“你参加医疗队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单都公示了,我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周归与被梁星灼问得愣住了几秒,随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