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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随之回过头去,见白江陵不知何时站在议事厅门前,身侧还站着副主事桃千尺。

瞧着前头的两人,他稍稍收起心绪,低身行礼,“见过主事,副主事。”

“外头雨大,进来说吧。”白江陵见他行礼轻应一声,然后才随同桃千尺一块入门去。

接连几日下雨,厅内也都是一片清冷。

入门后,两位主事已经坐在桌边,手上拿着茶壶斟茶。

桃千尺将茶摆到跟前,抬眸看向入门的人,道:“坐吧。”

岁云暮见此也未说什么,低身坐在他们的跟前,至于那杯茶此时就放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去接,只看了一眼便去看白江陵,道:“主事,前辈可是回仙境去了?”

虽说从穆云烟口中他已经得知此事,但毕竟未曾看到,难免会有偏差。

“你们私底下也是这么唤?”白江陵没有去回他的话,而是顺着他的称呼出声,里边儿还带着笑。

早晨醉须君来时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甜香,可以瞧出,两人是有过双修,而且还是才双修后就来找他。

还有岁云暮脖子上那些痕迹,虽然这会儿有些退散暗淡,但仍是瞧的心惊,一个个遮都遮不住。

两人的关系都如此亲密了,岁云暮这会儿竟是唤他前辈。

这让他有些好奇,难不成私底下也是这么唤。

想着这,他眼底的笑极深,同样也是极其好奇。

到是岁云暮被他这没来由的话给问的愣神,一时间也不知他此话何意,私底下?

他的愣神副主事桃千尺自是瞧得清楚,虽也有些好奇,不过也知道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且看岁云暮的模样,应该是对这些没什么太在意,怕是对醉须君都没什么在意的。

也就没有顺着白江陵的询问出声,转了话语,道:“他走之前没有告诉你吗?”

“何意?”岁云暮听着此话疑惑地出声。

桃千尺看了一眼白江陵,见他点头,他才道:“仙境那儿出了纰漏,主事便让他回去瞧瞧,应该过两日就回来了。”

“纰漏?”岁云暮应着皱起眉,不知他口中的纰漏是什么。

不过也清楚了,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回的仙境。

这让他担忧的心思,稍稍散了些。

他不知道忘山关一事究竟牵扯了什么,但总归是自己的事。

道门既然有意隐瞒,醉须君若是为了此事寻去道门那几位,唯恐触怒了他们。

微微低下眸看着杯中茶水,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待片刻后,他才收回思绪,抬眸看向前头的两位主事,道:“多谢主事告知,那属下便告退了。”

“好。”白江陵点头应了一声,后头又道:“惟桑那儿你别担心,过不了几日他就回来了。”

岁云暮也知意思,应了一声后出门离开。

厅内很快只余下他们二人,寂静不已。

白江陵端起桌面茶盏,放了片刻,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

他低头抿了一口,浓郁茶香也随即涌入口中,到是惬意。

边上桃千尺看着人离开,然后才去看白江陵,道:“这事,为何瞒着他,醉须君是为了他去的,瞒着好吗?”

“是惟桑让瞒着的。”白江陵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此事是醉须君让瞒着,也知道是怕岁云暮担心。

桃千尺听闻虽仍是觉得不妥,怎么说都是为了岁云暮去的,结果这事还瞒着他。

但也明白应该是怕他担心,毕竟这会儿都已经来问了,可不就是担心。

说来,醉须君此番回仙境去,他也有些担心,而且还是为了不尘山的事去的。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气,道:“这事,那几位都已经压下千年,现在醉须君重提,怕是难对付。”

“这不正好。”白江陵到是并不怎么在意,他重新又添了茶。

“何意?”桃千尺并未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出声。

白江陵没有应声,笑着低头喝茶。

又过片刻,见桃千尺真是想不明白,他才道:“这件事背后缘由知道的也就那几位,连我们都不知道,就像惟桑所说,那几位手伸的太长了,当初就是应了不允许插手道门的事,可现在不仅仅插手了甚至连我们这儿都隐瞒压下。”

“不管此事究竟涉及到什么,那都是道门的事,可他们却私自压下,不仅扣下无上真人的尸骨,连同他的遗物也都藏得紧,根本无法给不尘山交代。”

“不尘山满门全搭在里头,我们还扣下无上真人的尸骨,岁云暮没有倒戈鬼道已然是他最大的容忍。”

“惟桑现在旧事重提,即使不能拖出其中之事,至少也能给他们一个警告,省得他们再想继续做道门的主。”

此番话落,他放下手中茶杯,侧眸看向桃千尺。

也正是如此,桃千尺哪里还不明白其中意思,这是故意让醉须君找上那几位去。

他下意识笑了笑,道:“你也不怕他回来你遭殃。”

“你以为他不知道?”白江陵听着他的话微挑了挑眉,后头又道:“牵扯到那几位,他可比我们清楚,不过就是为了岁云暮罢了,就算要不到人,以他的性子怎么也会从他们手上要到无上真人的遗物,给岁云暮一个交代。”

“我算是明白,他对岁云暮是真的上心了,而且还是把人家放心尖上的那种。”他说着轻啧一声,但面上的笑意却是未散。

“确实是放心尖上过了。”桃千尺应和着出声。

后头又说道两番,他们才散。

*

岁云暮离开议事厅就往别院去,夜色朦胧,脚下涟漪阵阵,步步生莲。

也是这时,见别院外站着一道身影,身着绛紫色道袍,手持素色油纸伞,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瞧着前头的人,岁云暮认了出来,是修有容。

不知道他怎么站在自己别院外,疑惑地走了过去,待行至几步之外他才停下,然后道:“寻我可是有事?”

正是他的出声,将修有容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他快速回过头去,见岁云暮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下,一袭白衣似雪,入眼看去宛若出水白莲,不染世俗。

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涌上来一番喜悦,原以为又会同前头几回一样扑个空,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在。

下意识,他步下台阶迎了上去。

也是这时,他瞥见岁云暮颈项上那开出来的朵朵桃花,红的好似快要滴血了一般,如此肆意的落在上头。

他看着又哪里不知这些是什么,心底涌上来的欢喜在这一瞬间全数消散,甚至好似一股凉意自手指尖涌上心头,冷的蚀骨。

是醉须君?

想到那一日醉须君带走了岁云暮,之后便再没见过岁云暮,所以这些是他留的吗?

他想这么问,可他却是问不出口,眼中神色暗淡。

而他眼中的暗淡岁云暮瞧见了,也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身上那些痕迹是多不胜数,尤其是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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