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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

凄冷的月光泄下来,池南暮仿佛能幻视,江初看着他背影入睡的每日每夜,在心里乞求他能将一切想起来,乞求“他”能回来。

可是,一切本就是假的。

“他”不存在,从来都只有池南暮,不该,也不会得到喜欢的池南暮。

不安与痛苦逐层堆积。

池南暮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只好从衣服口袋中拿出药,生吞下几颗地.西泮,等着药效起。

风吹响庭院里的杂草,窸窸窣窣,催促无眠之人入睡。

药效起时,池南暮昏沉着闭上眼,陷入未知的梦境中......

“嗯,注意安全。”

“江初,我没有不满意,一直是你在不满意。”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从前的记忆恢复,美好的瞬间过去,今后余下的梦境,就只有他亲手筑的错误。

画面不停回闪,江初从与他针锋相对,到慢慢安静,再到最终死心。

他那时不屑于察觉,而到如今才发现,从他提出“重新开始”起,江初的爱意就在减弱。

回闪的画面最终停在教堂中。

江初挽着他的手,他们一起走到起誓台前,接受牧师的致辞。

“我不愿意。”

江初拒绝了他的戒指,表情变得与那日的大雨时一样,双眼充满恨意,“你不是他......”

周围的观客尽数消失。

右耳处剧烈疼痛,大雨从教堂顶落下来,浸湿池南暮的西装,寒冷冰凉。

梦境中,池南暮抬手,摸了摸右耳,摸到几颗铆钉耳钉,才稍微放下心。

“初初......”池南暮伸出手,想去触碰,却被梦里的江初狠狠打开手。

“你别装了,你装不像的。”江初不停否认,转身要走。

池南暮及时攥住江初的手腕,并不承认,辩驳道:“初初,我没有装,我就是‘他’。”

江初嘲讽地轻嗤,回过头,冰冷的视线刺向池南暮。

“你说谎,池南暮,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设的谎言,只用来欺骗我。”江初轻易戳穿他的谎言。

池南暮一怔,下意识解释:“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不会......”

“我不会喜欢你,”江初眼神发狠,中途打断,一字一句道,“池南暮,这两年我不会喜欢你,以后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池南暮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不安地喘息,额头上积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右耳处发痛,新打的耳洞淋雨发了炎,未经过及时处理,一抽一抽地疼,愈发严重。

池南暮却像没有察觉,双目失神,缓不过神,愣愣望向窗外。

夏雨仿佛永不停歇,只停了几小时又继续下。

天微微亮,是深灰蓝色,天幕被阴雨遮挡,曦光根本透不过云层。

池南暮浑浑噩噩下床,到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强行打起精神。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因为看不清,半眯着眼睛。

头发洗过后变成直发,雾灰色在暗灯下看不清楚,更像黑色,病态的眼神与那个完美的泡影相去甚远。

江初不会喜欢池南暮。

更不会喜欢现在的他。

但没有关系,他只要真的变回那个泡影,在所有人面前展现,江初就会重新喜欢他,一切都能回到原轨。

池南暮看着模糊的镜子,眼里的病态收了不少,心口的慌乱减少,心跳逐渐平静。

列好的计划单上,第一行计划被池南暮画了叉。

江初不喜欢他,更不会对他产生同情心,他无法搏取江初的同情,更无法利用这点同情唤醒爱意。

那他该实行下一个计划。

完全变回江初喜欢的样子,再让江初重新喜欢他。

在江初眼里,“他”该是什么样?

池南暮认真回想,妄图找出一点证明。

思忖片刻,池南暮吹干头发,疾步下楼,到江初那时最常待的放映室里。

这里藏着江初的回忆。

他曾经不屑于顾,唯一一次进来看,不过几分钟,就被江初赶走。

池南暮打开投屏,屏住呼吸,希冀屏幕上能出现他与江初的合照,或者江初镜头里的自己,只要一点证明就好。

可开机的动态画面过去后,投屏上空空如也,没有照片,更没有视频。

江初走时就将账号登出,将从前那点小饰品全部带走,两年之前的东西,一点都没有留下。

空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知更鸟飞走后,没有给他剩下一点东西。

池南暮死死盯着空荡的投屏,指尖覆上沙发扶手的角,沉默地磨,越磨越快。

焦躁感从身体内部开始蔓延,快速增多,理智到达警戒线,精神在安静地崩溃,一寸寸溃败。

嗡——

手机倏地震动,将理智重新拉回。

池南暮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半个身子窝在沙发里,企图从残留的气味中,嗅到一丝江初的痕迹。

“池南暮,”池北晖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我让你好好想清楚,什么是你想要的,什么不是,我没有让你发疯,又把自己搞成这种鬼样子。”

鬼样子?

这不是鬼样子。

这是江初喜欢的样子。

“哥,我没有发疯,”池南暮声音冷静,“这是我的计划,我很理智。”

“你很理智?”池北晖觉得荒谬,“你的计划就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被狗仔拍到去金栀苑发疯?江初如果不同意复婚,你何必去强求?这世上多的是人......”

“不,他是我的,”成年以来,池南暮第一次打断池北晖,声音阴冷低沉,“我也只是他的。”

听筒里静了一瞬,而后是叹气声。

“不要做出格的事,”池北晖疲惫地警告,“出了任何违法乱纪的事,你就去蹲监狱,我不会包庇你。”

“我知道。”

电话挂断时,池南暮镇定不少,冷静关掉投屏,换鞋出门。

细小的雨丝落下,池南暮顶着雨,走进花圃里,徒手将里头的月季一棵棵拔掉。

枝干上的刺扎进皮肤,刺出无数小口。

池南暮却无知无觉,不停拔花,偏执地想,只要他把一切重归完美的原状,江初就会回来。

第35章

《致我死去的爱人》开机之前, 江初又接了两个少戏角色,飞去别的城市,日夜在剧组里待着, 才勉强平静下心绪。

白冬槿见不着他, 才知道他竟然独自飞去拍戏, 身边没个照顾的人,放不下心, 硬是要派个人过来, 给他做助理。

江初想说不用,白冬槿却直接带着人到剧组, 给他塞过来,“你一个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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