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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倚着客栈外的茶摊立柱,仰着天上:“急什么,又没伤着人,就当历练演武了。”

“那可不行啊,浮玉宫那个叫应天奇的弟子,虽然嘴贱,但他师父可是七宫主元松青!”

“七公主?”云摇低回头,“这名取得还挺霸气。”

“不是,这跟名字有关吗?关键是这位七宫主,那可是他们浮玉宫太上长老,碧霄道人的徒孙!若是真让何师兄把他打出个好歹了,那我们乾门和浮玉宫可就要算不完的烂账了!”

“反正原本也要清算。”

“啊?”丁筱回头,“师叔说什么?”

“没什么。”云摇挪过话题,“碧霄道人是哪位,很厉害吗?”

“浮玉宫开山祖师,如今浮玉宫的第一太上长老,您说呢!”

“开山…?”

脑海里灵光一现。

云摇终于想起这个名字为何耳熟了——

在慕寒渊的七情之海光团里,初回仙域,在遥城寻衅上门,让她处置慕寒渊的那群仙门长老中,为首的白须老头不就是自称碧霄吗?

三百年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满肚子蝇营狗苟的老头,如今却成了仙域最德高望重的尊长了?

云摇冷笑了声:“原来他还活着。”

“当然了,浮玉宫能有今日威势,大半都是靠这位老祖宗的荫庇。据浮玉宫弟子说,碧霄道人很可能摸到了渡劫境的门槛!那可是飞仙前最后一境了,在仙域近千年传闻里,也只有小师叔祖她老人家当初有望触及呢!”

“……”

云摇眼神凉了下来。

活着就好。

冤有头,债有主。若慕九天之死真与浮玉宫脱不开干系,那终有一日,她自会亲上浮玉宫,踏碎他们第一仙门的玉匾,将那老狗钉死在他浮玉宫的山门上。

一席话间,天上两人剑斗的威势逐渐有些可怖。

何凤鸣本就是化神初境的修为,这放在仙域的小型仙门中,已是能做一方掌门的境界。应天奇比他稍差,但宗门家底深厚,符篆法器层出不穷——

两人真不留力地大打起来,一时搅得这座小城上空风云变色,飞沙走石。

底下看热闹的散修们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了。

“他是化神境!”

“两个疯子!化神境打什么打!”

“大仙门弟子当真是恐怖如斯……”

“还感慨,快逃命啊!!”

眼见街巷间有了乱象,散修也就罢了,那些摆摊的凡人才是最倒霉的,修者仓皇逃命,不管不顾,真出了事,一不小心就要送几条凡人的命进去。

云摇皱眉踏出一步,正要朝天抬手,金铃轻晃的声响间,她忽又停住了。

“师叔?”丁筱不解。

云摇回眸,一瞥二楼某扇小窗:“不用我了。”

丁筱:“?”

不待发问——

楼内一声琴鸣,忽破风而起,直碎云霄。

半空中,害得满城奔逃、剑刃逼身的两人,竟被一股无形而庞大的灵力气机生生遏止。

跟着灵压荡开,波纹涟漪骤然扩向四周。

正中心,何凤鸣和应天奇在那峥嵘磅礴的灵力威压下,苦撑不过数息,便难以自持。伴着轰然重响,两人被那如渊海巍然的气机直掀飞出去——

方才还战神临世,此刻就像两只折翼雏鸟,飞坠向后。

衣袂翻飞,不知谁的袍角被方才的灵力绞碎了,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

风云消止,城中万籁归寂。

像一场落幕飞花,碎衣扬洒之处,鸦雀无声。

停下奔逃的众人震撼仰视。

只有被云摇提醒了的丁筱提前回过神,瞠目结舌地望着客栈二楼:“这难道是……寒渊尊?”

一声传出,百句相和——

“是寒渊尊!”

“碾压两个化神境竟如此轻松,寒渊尊如今是什么修为?莫非已晋入还虚境了?”

“按这威势,恐怕还虚境巅峰是有了。”

“琴修而已,竟能以一弦之音力压剑修,我看这仙域的修真派系,自寒渊尊后怕是要改上一改了!”

“屁话,你当人人都是谪仙临世?这脚下就是天音宗的地盘,他们宗门延祚也有数百年了,这几百年间的天才加起来,可抵得过一个寒渊尊?”

众散修的奉承不绝于耳。

混在其间,云摇却有些神色古怪,仰脸看向二楼。

丁筱在旁边脸色发白:“坏了,师叔,寒渊尊是不是动怒了?他,他以前的琴声,从没这么凶过呀。”

云摇心虚地沉默。

……是。

毕竟,以前,他也没被什么人拿白绸绑在榻上,差点为所欲为了不是?

不等云摇开口。

“凡乾门弟子,入楼,听诫。”

皓日凌空下,慕寒渊声音碎云清坠,听不出动怒,却像数九寒冬的雪打着霜意落下来。

藏在人群里的零星几个乾门弟子立刻就蔫了。

“是,弟子遵命。”

和应天奇前后落到地上,何凤鸣的脸色更青白些。显然可以预见,待会回了楼里,他一定是受训最惨的那个。

应天奇表情也没好到哪去,正对虚空不知哪个方向拱手:“不、不知寒渊尊尊驾亲临,弟子冒犯之处,还请寒渊尊恕罪……”

“应道友请回吧。”慕寒渊淡淡一句。

刚要回楼内的丁筱脸色一丧,嘀咕:“寒渊尊竟然就让这个应天奇这么毫发无损地回去了,那怎么行?高低不得说他两句,让他给您道个歉嘛。”

云摇悻悻道:“别,他不跟着一起骂我,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圣人德行高山仰止了。”

“啊…?”

与此同时,客栈外空地上。

应天奇正窃喜要溜,就听那人清声复起:“至于今日,应道友辱及我师门之言——”

“!”

“?!”

一句话,吓住了应天奇以及刚要转身的云摇。

红衣少女愕然抬眸。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确定慕寒渊到底是说漏了口,还是为了之前她的罪过,此刻有意提醒她师徒伦理、要将她身份公之于天下。

客栈前,应天奇慌转回身:“寒渊尊明鉴!我之前是、是错受旁人挑拨!但所言皆是与云幺九相关,绝对无敢有一字提及贵宗小师叔祖的名号啊!”

乾门弟子中,还没离开的严若雨脸色煞白,惊慌地攥紧了手。

“云幺九是我师妹,记名于师尊门下。你言语辱及她,便是辱我师门。”

慕寒渊清声平和,却毫无回旋之地:“待此间事了,寒渊自会登浮玉宫山门,向闻宫主问个说法。”

“——!”

应天奇顿时脸色一白,差点坐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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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入楼后,自忖一番,“乾门弟子入楼听诫”这话,既是慕寒渊说的,那跟她便没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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