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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不完全一样,“都好——”

“是你的,就都好。”

只是简单的一句。

舒知意却知道那是江栩淮给她挚笃的承诺,又或者说,那其实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他早就把人生的风筝线交在她的手上,丝丝牵引,是心甘情愿划出的轨迹。

风筝是没有方向的,那根细线才有。

所以,她想要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无论是关于什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孕晚期。

一直和朋友们炫耀自己整个都很孕期愉悦的舒知意,开始变得辛苦。

她时常会在睡梦中因为小腿抽筋而被疼醒,睁眼?后就没办法再?次入眠了,那种抽筋的体感会长久地持续着,让她不自禁地咬紧唇瓣。

每当这个时候,江栩淮就会立刻坐起来?,边用热毛巾热敷边帮她按摩舒缓不适感。

一按就是几个小时。

但舒知意依旧不满意,大概是因为孕激素的影响,她总想发脾气,是那种控制不住的烦躁。

她皱起眉心,故意找茬:“你怎么按得这么重?,故意的吧。”

江栩淮顺着话音看她,而后大掌轻轻地收拢,将原先本就轻柔的力?道放得更?软了些。

“这样呢,会不会好一些?”

舒知意加重?尾音“啧”了一声。

眼?睫颤了颤,哼哼唧唧地吐槽:“还是不舒服啊,你就是故意没好好按,对不对?”

她唇缝张开又闭合,还想再?说些什么。

江栩淮蓦地倾身靠过来?,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他头?颈与她的交错开,声线刻意压低:“对不起。”

话音落地,舒知意怔愣了一瞬。

一直紧绷的肩颈慢慢放松下来?,她不再?像一只刺猬一样扎人,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为什么道歉?”

“因为让你变得很累。”江栩淮的嗓音很哑,那是心疼而留下的痕迹,“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舒知意的喉咙倏然间变得干涩难耐,她用力?咬紧下唇,但眼?眸里?的雾气还是不受控地浮了上来?,沾在微微抖动?的睫毛间隙里?。

“我才要说对不起,一直在胡乱发脾气。”停了须臾,她又道,“我很害怕——”

声音闷闷地,仿若有些难以启齿。

“很害怕以后,你会对宝宝好胜过对我好。”

“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幼稚吧,和自己的孩子?争宠,但是我以前在家里?就……没受过什么偏爱,我很害怕……”

磕磕绊绊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小,在舒家就不曾拥有过一个独立空间的她,难免会缺乏安全感,即使一次又一次确认,却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增添一个家庭成员,她定然是欣喜的,可又总是敏感。

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她。

多一个人,就要少一分爱。习惯性地害怕、焦虑,舒知意已?经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孕激素所带来?的结果了。

“我——”

“别担心。”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在她耳际徐徐散开,明明很轻,却在倏然间遮蔽出一圈安全区,让人不由?地感到安心。

他字字笃定,“我最爱你,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小朋友。”

江栩淮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睫低垂落下的光影混着无尽的眷恋,说:

“你想要的偏爱,我只给你一人。”

时间转动?的频率被倏地拨慢。

舒知意整个人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好久后,她才从发怔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转而替代的,是一股暖绒的酸涩。

她无声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小幅度缩了缩肩颈,掩着脸低笑。

手心贴紧皮肤,隐匿了她的感动?,也同样掩盖了她悄悄抹去的几滴泪珠。

经过这次深夜聊天后,舒知意的焦虑和烦躁被缓解了不少,没有以前那般总是无端想发脾气的冲动?了。

还剩十几天就到她的预产期。

舒知意却在此时迷恋上了看蜡笔小新,原先她就很喜欢看这个动?漫,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在沙发上对着电视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投屏中断她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思绪恍惚凝滞。

江栩淮也注意到这个现象,大概率猜到她是因为紧张生产,这种烦闷不是几句言语就能轻飘飘释然的。

于是,他便默默陪在她身边。

陪着她看电视,陪着她发呆。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集团的事务他早就提前安排妥当,实在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他也会放在家里?进行,事实上也并不存在什么紧急不紧急的,因为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她重?要。

他也只想守着她。

终于,在九月的一个深夜。

舒知意诞下一女,六斤七两,是她经历了十一个小时的难产煎熬才生下来?的宝贝。

那十一个小时,是江栩淮经历过最难捱的时光。

他站在产房门外一动?不动?,额角的青筋凸起,呼吸很重?,肩胛骨扩出的轮廓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要被扯断。

朋友们都来?医院了,围在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和他说话。

江栩淮的状态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紧张”二字来?涵盖,更?多的是一种害怕和失控。

害怕会失去她,失控于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从不相信神明的人,在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开始在心底暗暗乞求上天。

求命运眷顾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拿拥有的所有去交换,哪怕是他自己。

眼?眶发红,视线长久地盯着产房里?的那点虚亮。

江栩淮的意志快要濒临悬崖的边界时——

护士把舒知意和孩子?推了出来?。

江栩淮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没看孩子?,只顾着关注舒知意的状况。

平常灵动?俏皮的女孩已?然变得虚弱不堪,发丝黏腻在脸颊两侧,睫毛和眼?皮绞在一起,似是很难睁开。

下唇被牙齿咬出很深的血色痕迹,声音微弱无力?:

“老公?。”她很轻地从唇腔里?吐出两个音。

“我在。”江栩淮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他的指腹轻柔地触碰她的下巴,声线因为急促不稳的气息而轻微地颤动?,

“我在,我一直在。”

得到回应得的刹那,舒知意嘴角忽而往下撇,像是很委屈。

眼?角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滑落,留下一道淡色的虚线,她边小声啜泣边动?了动?唇瓣,想说些什么。

江栩淮低头?靠近,好听清她的话。

原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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