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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温柔的女孩,她先让两人选择自己想要的陶瓷物品,比如杯子、花瓶或者盘子。

货架上堆放着好些个成品,以及顾客们还未烧纸的半成品。

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都有。

“想要哪个?”梁柏闻问。

实话说,乔言挺纠结的。

虽说他有艺术底子,但手工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很没骨气地指着最简单的那个说:“盘子。”

压压扁,捏捏平,再画点小东西上去就完事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一声轻笑。

梁柏闻越过他,取了两人份的工具,接着不紧不慢地回到方才的位置。

乔言纳闷:“……”

他倒是要看看梁柏闻能做得多好看!

半小时后,乔言发觉自己错了。

跟他一起出门就是个错误。

而且错得离谱。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比脸还大的不规则形盘子,再偏头瞧了瞧隔壁梁柏闻手里已经成型的泥土杯……

“?”这是为何?他请问呢?

重新认识到世界的参差后,乔言默默侧了下身子,试图挡住自己破破烂烂的杰作。

梁柏闻一眼就看到了试图掩藏东西的乔言,猫着身子像个浑身无刺的刺猬。

他倍感有趣:“这只盘子是准备烤披萨的时候用?”

乔言挪动椅子的腿一顿:“……”

“没有说不好,”梁柏闻仿佛逗猫似的,又换了一种说法:“物尽其用,而且材料利用率也很高。”

乔言又一次停住:“……”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望着自己手边所剩无几的泥土,他挫败地放弃挣扎:“……我不会手工。”

“那只能我指导你一下了。”梁柏闻扬眉,语气轻快懒散,又带着一点骄傲。

但在乔言眼里,这就是变相的炫耀!

“介意我碰你手么?”

做陶艺不需要戴手套,两人满手都是泥巴,就连胳膊上也沾着不少。

梁柏闻像是真的要进行一场严谨教学,所以他这么问。

也许是被场内气氛浸染,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松弛的气息,乔言也胆大地咕哝两句:“之前也没问。”

梁柏闻压低嗓音又笑,他听见了。

原来小卷毛不是一个会顺着他人的人啊,这算不算是解放天性?

明明店里有陶艺师,但二人选择性无视。

同样的,梁柏闻也默认乔言是允许自己越界的。

梁柏闻坐在小板凳上,舍弃一贯的职场风格,现在看起来莫名有些幼稚。

因为腿长所以无法随意伸开腿,只能曲着。

谁家老板工作日不上班,在这里捏泥巴啊!

乔言蓦地生出一种荒唐的念头,现在的时间他似乎不是自己的上司,而是只是梁柏闻罢了。

得到准许的梁师傅大摇大摆地凑上前,皮肤与皮肤相触的霎时,乔言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

心湖已经不是被投入小石子而泛起涟漪的感觉,而是翻涌着波涛。

他不敢乱动。

由于有梁柏闻控制着陶泥的形状,乔言就这样保持着双手,梁柏闻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也在他耳畔回响:“很好,就这样慢慢往外拉扯。”

一句话蹙地迁回乔言的神思,他点点头不敢吱声,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颤音。

只是梁柏闻说教学还真仅是教学,一大一小两双手交叠一处,却没有更为逾距的举动。

盘子雏形出现后,他便自行拉开了距离。

乔言登时吐出一口浊气。

上色阶段不用他人指教,乔言先构思了一下需要在小盘上展现的元素,接着便开始动手,不过十分钟,一副以粉蓝作为主色调的绘画即完成。

大概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完成自己的巨作后,他伸了个懒腰,余光撇过梁柏闻的工作台。

紧接着他便惊奇地发现,梁柏闻的绘画能力并不出众。

可以说是……奇差。

“你画的是……白色的猪?”乔言沉默地看了好半晌,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会儿轮到梁柏闻被呛到,他反驳道:“是绵羊。”

乔言眯起眼睛:?

哪里的绵羊鼻子会是猪猪形状的?

基因突变吗?

乔言没忍住笑出声,接着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是,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绵羊脑袋上那坨卷卷的毛发了。

“是人都会有缺点,没有人是完美的,”梁柏闻毫不避讳地说:“更何况我确实不会画画。”

他说得确实没错,但乔言就是没办法收敛笑:“绵羊眼睛哪有这么小,鼻子只要画一个椭圆形状就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教学事业虽迟但到。

乔言费了一番口舌跟人描述卡通动物的特征,而梁柏闻却仍睁着一双“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眼。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当着本人的面说的。

梁柏闻意味深长地看向乔言,他自然听懂了,但……

他面不改色,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望进乔言的心底。

“你教教我。”

递上画笔,梁柏闻薄唇翕张,缓慢地吐出三个字:“乔老师。”

乔言拿着画笔的手僵硬,身体好似烙铁,绯红从下至上蔓延。

燥热。

一定是室内温度太高了,他想。

第33章

乔言对于他这个莫名多出的别称, 第一次感到羞耻。

以至于提前打好的腹稿,突然被这一句话抛掷九霄云外。

于是他给予的回应是一阵默然,以及耳后的那一片薄红。

“礼尚往来,乔老师。”梁柏闻一向会留心对方身体上潜意识的变化,他稍稍敛眸,喉结往下压了压,眼中笑容不减。

乔言张了张嘴,却没漏出一个音。

挣扎良久,他慢吞吞移动着椅子,往梁柏闻身侧靠了靠,可眼神却四散不定,他规避着话题:“我不是老师,她是。”

明显的意有所指,可梁柏闻闷笑两声,并不接茬:“您指出我的问题,我向行家请教,难道不应该这么叫么?”

敬称一出口,乔言蹙地腿软,还好现在是坐在椅子上,要是站着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跪下了。

再次噎了下:“……”

隔了好一会儿乔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你刚才教我,我现在教你,我们扯平了。”

说罢,他捡起一旁孤零零被人冷落的画笔,细细描绘,替人改画。

乔言手很漂亮,手背没多少体毛,胳膊也细得过分,眼下指节间握着画笔轻轻用力,脉络偶尔伴随着手上力量微凸。

掩盖于长睫下的棕眸认真注视着泥土杯,专心一意。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室出身的艺术家。

梁柏闻盯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一小截皮肤,视线紧随,莞尔道:“可以,你也喊我一声。”

“?”

喊什么?

喊梁老师?

虽然平日里在公司,乔言带着问题去找钱辉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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