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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晃地走过去。

她听见身后,传来两道吸冷气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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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家事

◎……◎

额头触到冰冷地面的那一刻,楚萸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在它变得明晰之前,她将它硬生生压了下去,以清亮又柔婉的声音,向秦王恭敬拜礼道。

然而等待她的,依然是漫长压抑的沉默。

就在这沉默中,那个猜测又窜了出来,令她后背渗出几滴冷汗。

若她一开始没有被长公子退婚,后来也毫无波澜地嫁给了他,那秦王召见她还有几分道理,且这种召见,大抵也只发生在家宴或国宴上。

换言之,即便她是长公子明媒正娶的妻,也不大可能享受被秦王单独召见的待遇,秦王何其忙碌,根本不会将时间分给她分毫。

所以今日的传召,便显得有几分像鸿门宴——这个描述或许不大准确,但也大差不差,总之她现在已经快要瑟瑟发抖了。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她仍然没能得到秦王的任何回应,却听见身后传来两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小幅度抬起头,怯怯地向前望去。

然而这一望,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惶恐地直起上半身,眼睁睁看着珩儿左摇右晃地踩着小脚丫,一步步朝着秦王的桌案走去。

而秦王,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书写动作,眸光低垂,落在台阶之下,那只慢慢朝前蠕动的肉团子身上。

他有着一张与长公子酷似的面孔,但更加凌厉、深邃、精明,仅仅只是被他用余光扫到,都会浑身轻颤,屏住呼吸不敢造次。

“珩儿……”楚萸知道秦国朝堂讲究颇多,当初荆轲行刺的时候,围观大臣无一人敢上前便是这个原因,所以她不知道珩儿这样贸然凑到秦王近旁,是否有违规定。

“快回来,珩儿,乖,快回到阿母身边——”楚萸往前膝行两步,焦急唤道,却又不敢很大声,额头渐渐渗出一层细密森冷的汗珠。

珩儿正抬起一只小脚丫,乐呵呵地踩上第一层台阶,听到阿母的呼唤,吮着手指头回头瞅了一眼,小手朝她抓了抓,一副欢快又得意的样子。

楚萸连忙冲他招手,示意他回来,可小家伙显然觉得上方黑压压的君王更有吸引力,小企鹅一样慢慢转过身,继续抬脚丫,以一种顺拐的步态,费劲却执着地往上迈。

屏风后绕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内侍,似乎想做点什么,然而他刚刚挪动到台阶旁,秦王便手一扬,屏退了他。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台阶中的幼童,眼底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讶然,还有……慈爱。

小宝宝到底还是不大会攀爬台阶,一阶、两阶、三阶还行,再高便不能胜任了,然而这根本难不倒他,只见他从容地四肢着地,继续往上蠕动,边爬还边显摆似的冲长案后的君王,忽闪着黑亮的眼睛。

楚萸差点原地晕厥,她紧紧捏着一把汗,生怕秦王会一个不高兴,拔出腰间长剑——

她现在特别需要一个氧气瓶。

珩儿很快就爬到了铺着厚厚红毯的平台上,他娴熟地站起来,毫不畏惧(或者说毫无概念)地迎着秦王的注视,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摇晃到他身侧。

小小的身躯,还没有桌案高,他似乎对案上的某样东西起了兴趣,拼命踮着脚丫往上看,却因为实在太矮小而无法如愿,目光被桌沿完全挡住。

楚萸看见秦王压成一线的锋利薄唇,轻轻向上弯了起来,紧接着珩儿的小脑袋,忽地从桌案后面拔高了出来。

是秦王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在桌案上,挑选自己方才感兴趣的东西。

震惊与惊喜同时砸向楚萸,她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秦王好像,挺喜欢这孩子的……

她隐约有种感觉,不管今日秦王以和目的召她过来,都会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减轻对她的惩戒或苛责。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出神了片刻,视线再聚拢时,珩儿已经坚定不移地用小手,握住了秦王方才使用的毛笔,煞有介事地挥动了两下,转过头,期期艾艾地望向自己尚在壮年的祖父。

“喜欢这个?”磁沉的嗓音飘落下来,有点像野兽低低的嘶吼,却因为声调异常温柔,而显出一种别样的宠溺。

珩儿虽然自己不会说,却已经能听懂很多话了,他仰起肉嘟嘟的脸蛋,认真地点了下头。

“很好,孺子可教也。”秦王爽朗地笑了笑,将珩儿整个揽入怀中,握着他的小手,在摊开的竹简上,一笔一划书写起来。

爷慈孙孝,其乐融融,可即便如此,楚萸仍能感觉空气中有什么紧绷着,令她完全不敢松懈下来。

爷孙俩合体书写了几行字。

“韩非,你又回来作甚?”期间,他抬起眼睛,幽邃的目光像扫过一捧尘土般越过楚萸,朝韩非投去短暂的一瞥。

“臣方才有一事忘记汇报了。”韩非不急不徐地答道。

“哦,是何事啊?”秦王没有抬头,笔尖在竹简上圆润地勾了一下。

“禀王上,臣不急,您家事优先。”韩非明显意有所指道。

楚萸半伏在地上,感动的都快掉下眼泪了。

秦王闻言,似乎哼笑了一声,这才缓缓扬起视线,第一次将目光端正地落在楚萸身上。

楚萸登时有种全身被钢针刮过一遍的感觉,她本能地垂下睫毛,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

曾有说法,面君时不可直视,否则会被认为有刺杀的企图,楚萸不晓得战国时代是否也有此规定,所以更加不敢抬起眼睛了。

“你父王现幽禁于骊山行宫,看在珩儿的份上,寡人今日特许你去看望他。”不一会儿,高台之上响起了他的声音。

不高不低,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楚萸一愣,被这突然而来的恩准搞懵了,半天没能跟上话。

韩非在她身后,极低声地轻咳了一下,提醒她这其中有陷阱。

“多谢王上恩准,但臣女……并不想去。”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清冷无波。

不是出于无情,而是真的不想去。

先不说她根本不认识楚王,就算认识,不去往他身上砸臭鸡蛋都算不错了——

“哦?他好歹也是你父亲,竟这般冷血无情吗?”秦王目光向下一瞥,玩味似的轻笑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楚萸觉得长公子还是有很多与父王相像之处的。

以她稚嫩的政治素养,暂且猜不透他给她设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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