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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餐厅。
邬思黎醒来时候正好,饭菜也是刚做完,这一周以来左柯让厨艺突飞猛进,他毫不谦虚地夸赞自己:“我觉得我现在能去应聘七星级酒店厨师长。”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全都符合邬思黎的口味,她最近胃口其实不太好,每餐吃都很少,但现在莫名饿得慌。
他俩面对面分坐在餐桌两边,慢条斯理吃完一顿饭,左柯让眼巴巴望着她,朝空盘子努努嘴:“我是不是天赋型选手?”
熟悉的臭屁模样,熟悉的“我最牛逼”的语气。
真的恍惚。
邬思黎都险些怀疑一个月来经历的种种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点头:“是。”
左柯让就笑,叫邬思黎去跟二哈玩,他收拾着餐桌,碗筷放进洗碗机,不确定邬思黎要不要吃水果,但他还是洗了一盘端到客厅。
邬思黎坐在沙发上,腿边有一个医药箱,左柯让见状,心一提:“拿这东西干嘛?”
邬思黎拉他坐下,拨开医药箱卡扣,取出碘伏和棉签,捧着他的手仔仔细细消毒清理他食指指背刀划出来的那道伤口。
“不小心切到的。”左柯让觑着她,犹豫再三,卖个惨:“好疼的。”
邬思黎只清理着伤口,淡声:“下次还是请阿姨做吧。”
她没有亲他,也没有哄,左柯让眼神一黯:“好。”
几乎是切掉一块肉,挺触目惊心,邬思黎倒出药粉用纱布裹好,然后问:“你是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没有。”左柯让嗓音轻,嗫喏回:“不是。”
邬思黎神色淡然:“你这样做,只会把我推的更远。”
“那又怎么了。”他小孩子赌气一般:“反正怎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
既然不喜欢,那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要求不多的。
“我喜欢你。”邬思黎系出一个蝴蝶结,抬眼直视左柯让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狭长丹凤眼,她少敢与他对视,担心会被看穿心底的秘密。
“左柯让。”她真挚告白:“我是喜欢你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她最是困难无助的时候为她扫清一切障碍,是她最坚固的靠山。
一次又一次坚定选择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这样的左柯让,她怎么会不喜欢。
也正因为喜欢,所以她更需要离开他。
“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是我喜欢你。”她拨弄着蝴蝶结,指尖偶尔擦过他掌心:“我贪心,我想要一段平等,我能平视你的关系。”
邬思铭在信里写邬思黎喜欢他,左柯让半信半疑,他或许是忧虑自己有一天会放弃邬思黎便用这种好听话来套牢自己。
可怎么会呢?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邬思黎。
但是现在邬思黎亲口承认她喜欢他,在他们之间产生隔阂的此刻,给他最难忘的回忆。
错愕散去,急忙回:“是平等的。”
他万分迫切:“我们是平等的。”
“不是的。”邬思黎缓缓摇头:“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异性都会被你调查,甚至针对,而你能接触的异性,我从来没有资格插手。”
“怎么没有,你——”
邬思黎打断他:“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他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你说话不好听,我不想听。”
“任卓元发帖造谣我之前,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喜欢我想碰我还没有得逞,你就把人弄走。”
“魏书匀也是,小时候他帮过我很多,待我亲近一点,你就几乎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信息都查了个透。”
“我们两个每次吵架,你都会用邬思铭威胁我,逼我妥协。”
桩桩件件邬思黎都列举得明白,稍稍一顿,她垂下眸:“我好像很重要,重要到牵扯着许多人的命运,我不顺着你就会有人倒霉,你给我造成的感觉是我是一个很糟糕很不幸的人。”
左柯让喉结上下轻滚,他想说不是你不要这么想,可喉咙里暴起的酸胀压得他发不出一个音。
“邬思铭出生之前,我爸妈对我一般,我安慰自己他们性格本身就是那样,邬思铭出生之后,我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父母。”
“我爸妈对他喜爱的万分之一我都赶不上,邬思铭七岁那年查出白血病,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
“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
“而现在这份感觉里,有你的参与。”
“我不想这样了。”她吸吸鼻子,疲倦不堪:“好累的,真的。”
这些真心话,邬思黎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她习惯埋藏在心里,因为父母不在意,说出来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等她终于遇到一个她愿意袒露心声的人,竟然同时在预示着他们的分别。
“我改。”左柯让声线也不稳,尾音收得快又急,眼眶红成一片:“你不满意的我都改,我保证。”
“你不会的,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我不想再妥协了。”邬思黎手背一重,温热的泪滴晕开水痕,她看向左柯让,看见他在哭,心口撕扯得生疼,她在他眼下一抹:“我总说你幼稚其实我也不够成熟,我们真的不适合再在一起了,至少现在不适合。”
她和左柯让已经走入一个死胡同,身前是墙,身后是彼此相互作用下切断出的万丈悬崖。
进退为难。
分开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
邬思黎跪坐起来,手臂环抱住他:“我们先分开吧阿让。”
她满是至诚:“在相爱之前,我们先成为更好的人吧。”
*
当晚,邬思黎搬出公寓回到老城区住。
二哈留给左柯让,她什么都没带走。
距离大三开学还有半个月,在这期间她找到房产中介,准备卖掉名下的这套房子,然后联系教授表达有想要去做交换生的想法。
教授非常欣慰,开学后就立刻筹备起帮她申请出国交流学习的助学金,她不太了解其中流程,总之审批走得很快。
老城区的房子虽然年份久,但是学区房,不愁卖,在她走之前,中介联系她找到了合适买家,买家女儿还有两年上初中,得提前做好准备。
交接手续都办好,买家得知她马上就要出国,叫她先住着,等她走后他们再搬就来得及。
出国前一天,她请邹念桐她们吃了一顿饭。
她在群里发消息说请客吃散伙饭,三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辱骂,说要是吃散伙饭她们就不去,她们不允许散伙。
邬思黎哭笑不得,连连改口。
宿舍其他三人都知道她和左柯让分手的事情,尽管平日里不停夸赞小左同志这好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