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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地搅动在一块。

“不是的夫人……”

额头忽然再次被点了点,她扬起睫毛,望向萧夫人,似是不解。

萧夫人眸光盈盈,温言细语:“不要自我否定,倘若既明真是只看上你的外表,或被一时迷惑,那我也不会责怪于你。”

眼睛长在郎君身上、心也长在郎君身上,甚至那惯会作恶的玩意也生在郎君身上,可偏偏一有不受赞许的接触,所有的过错都容易归在女郎身上。

是她长得太美,是她朝自己笑了,亦或者只是不期而遇地迎面经过。

萧夫人讨厌这样的话题。

她看着罗纨之,语重心长道:“那是他的问题,亦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教好他。”

罗纨之眼睛发胀,心口也变得酸酸涩涩。

从风仪院出来,罗纨之的脚步比平时要快许多,就连对面走来的人都没看清就匆匆拐到一旁小径上。

那铺着粗石的小径连着一片小树林,罗纨之钻进去,背靠着一棵树缓缓蹲下身,抱着自己,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旁人一次一次的贬低已经很难再触动她,但这一句温言肯定就让她狼狈地丢盔弃甲。

在戈阳城的她就如井底之蛙,一直坚信自己可以,等到了建康才明白她是真正的渺小。

渺小如她,当真能好到可以与谢三郎并肩吗?

树林外听不见哭声,只能看见那耸动的肩膀,以及鬓边摇晃的珠钗。

那无助的女郎独自一人躲在里面哭,让人心生怜惜。

只是郎君没有动,苍怀也不好贸然上前,就问道:“郎君不过去安慰罗娘子吗?”

“她躲起来就是不想让人打扰,倘若她在我面前哭,我自然会去安慰。”谢昀晃了晃手里的小酒葫芦,对苍怀道:“你去跟母亲说一声,今日我就不过去了。”

苍怀领命离开,谢昀站在林子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纨之才扶着树起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抬脚穿过林子。

谢昀慢了几步才跟了上去。

罗纨之找到了一口水井,想要打水把脸好好洗一下,不然回去后是人都知道她哭了。

她可不想让人误会心善人好的萧夫人。

水桶好不容易提上,罗纨之才把头凑过去,就见到一绿呼呼的东西忽然冲着她的脸蹦了出来,她受到惊吓,手推向水桶,那边沿上翘起的刺狠狠扎进她的指头。

罗纨之又猛地缩起手指,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抽着气捏住指头,刚挤出几滴血,身侧忽而站定了一人。

“让我看看。”

罗纨之诧异道:“三郎?……你怎么在这?”

谢昀没有回答,握着她的手腕,看她指上的伤,“我们到亭子去。”

说着也没有松开她的手,自然而然牵住她。

罗纨之没有挣开,随他一路走到掩映在葱郁花木中的亭子里,两人坐在石墩上,谢昀从腰间解下一个天青色瓷制的酒葫芦,剥开木塞,清列的酒香就迫不及待涌了出来。

“那水井经久未用,木桶也没有更换,怕不干净。”谢昀解释,把酒浇在她的伤处,香味随之散开。

罗纨之“嗯”了声,又用手背擦了两下眼睛,把那残留的泪痕快速抹去。

谢昀看了她仍红通通的双眼和鼻头,没有多说。

低头盯着从葫芦口流出来的酒,冲洗在她扎破的伤处。

酒液淌过伤口上,有些疼,但是罗纨之好像感受不到,她悄悄看着低垂眸眼的谢三郎。

远在戈阳城时,她就听过很多他们这些高门大族的传闻,最多的还数他谢三郎,有人便说谢三郎不似世间人。

他的气度风华独此一份,真正的郎艳独绝。

即便带有冷酷无情的头衔,但也不妨碍对他喜爱的女郎犹如过江之鲗。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郎君,此刻正认真地为她清洗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

她的心很不争气地在胸腔里乱跳。

诚然如谢三郎所说,她的心并没有她嘴硬。

“怎么?”

罗纨之眨了几下眼睛,从恍惚中回过神,就见谢三郎已经放下酒葫芦,正注视着她。

她湿漉漉的手指上还沾着酒液,在一滴滴往下掉,手指上的伤口不疼了就是有些发烫。

“我……我在想,听闻三郎最喜欢的酒叫千金酿,价值千金,该不会是这瓶吧?”

谢昀弯唇浅笑,“千金?夸大之词罢了。”

“哦……”罗纨之心里好受了些。

谢昀又紧接着道:“或许叫一金恰当一点。”

罗纨之“啊”了声,又提起了心,失声道:“那岂不是还是很贵,这,三郎岂可浪费这好酒……”

价值一金的酒现在一大半在地上,小部分挂在她手指上。

“算不得浪费。”谢昀不在意。

罗纨之不赞同,满脸惋惜,“我用清水冲一冲也可以的。”

“你非要介意的话……”谢昀抬起她的手,一扬目,张嘴轻轻含住了她手指。

第48章 自通

软滑的舌尖轻轻卷过残留的酒液, 宛若灵蛇悄然滑过。

罗纨之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昀。

谢昀掀开眼睫,笑眼微弯, 沾了水光的唇瓣好似分外柔软。

让人望之欲欺。

这个念头甫一升起,罗纨之就察觉心里泛起酥酥麻麻的异样。

都说美色惑人, 其言不假。

她哪怕清醒理智时候对上谢三郎这张脸, 都难以做到心如止水,也不怪她酒后会那么肆意妄为!

脑袋里正胡思乱想, 她冷不丁想起那天夜里的一些小细节, 确实是她先缠着谢三郎要亲要咬, 俨然把他当做了一块喷香的糕点,细细品尝。

谢三郎许是被她咬得难受了,将她压在榻上不让乱动,她还不肯罢休,胡言乱语嚷着不会让他吃亏, 他也可以尝……

“如此尝过, 便不算浪费了。”谢三郎掏出帕子,把她的指头擦净, 抬头望她。

三郎突然冒出来的话与她心底所想,竟然离奇得相似,弄得罗纨之险些要以为谢三郎真能窥探到她心底所想。

罗纨之的红眼圈在忽而变得绯红的脸色映衬下不再明显,而那湿漉漉的睫毛轻颤,还在极力掩饰眸中的慌乱。

“在想什么,脸这样红?”谢三郎似是不解, 可是眼睛分明含着笑意。

罗纨之又羞既怕, 羞是因为他这一举动居然让她想入非非,怕是自己竟然被他影响至此。

还是说谢三郎连在“勾引”人的方面上也是无师自通、出类拔萃?

他那张言笑自如、等着看她落荒而逃的脸, 实在太可恶了!

罗纨之像是被扎到了,浑身不自在,她努力稳住心神,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直直望着他,微侧过脸,让细白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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