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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不到,或者说早就已经习惯和默许了这种高高在上。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也许和“人类需要氧气”一样的常识,也已经被大家所认同了。
魏丹程偶尔会觉得,这是这个世界自己的事情,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外来人的一点小小的不舒服就要强令其他人改变,是否有些太傲慢和蛮横了——但是换种角度想想,姨妈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同样废除了奴隶,这样惊天动地的行为都被默许了,甚至到现在还被许多人传颂,拿自己的行为是否也可以被允许呢?
但是是他们想要了解我的想法的。
她有些推卸责任的想。
是赫德自己说的,说他想要知道原因,无论是讨厌还是逃避都想要知道原因,所以我才这样做的。
用这个借口来掩盖自己也想要来试试的想法,带着一点兴奋期待和不安,魏丹程打算着手来尝试了。
但是她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关键的一个因素——那就是这些大领主的想法究竟是怎么样的。
比如赫德。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赫德,她觉得会不会赫德也并不愿意和这么多的人在一起,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才能够忍受这一切。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或者说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赫德一直在等她想说什么,但魏丹程的沉默似乎有点漫长,于是他也看了过来。
在谢司岚的游戏当中并不用担心会突然出现什么无法招架的死局,而且魏丹程现在也已经是一个有些厉害的魔法师了,在这里不可能会遇到任何险情,但他还是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偶尔帮助她翻动一下沉重的石块,或者在她心疼材料被砸坏的时候拍一拍她的背。
魏丹程有点惊讶:“你没听见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听见我的心音了。”
“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我没有做了。”他做出捂住耳朵的样子:“除非你不愿意跟我说话,而我觉得一定要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时候,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这样做了。”
哇这么好的吗,虽然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但还叫人挺感动的。明明就是自己单方面的请求。
“我想问你个问题。”她说:“像你们这样的大领主,交往的朋友一般也都是这个级别的,那你觉得领主和其他人。”她指向在自己的指挥下已经开始着手搬运还能使用的石块的巨人族和消除魔力影响的侏儒妖精们:“比如他们,你是怎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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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赫德心中一震。
这种问题比起“魔法起源”之类的高深问题要简单得多,但是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时候,赫德心中那根敏锐的线立刻就被拨动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被略带疑惑平淡问出的问题也许对于魏丹程来说,比起秘宝地图、真王试炼之类的东西要重要得多。
赫德需要一个漂亮的回答,而他知道那种回答最能讨人欢心,最能让魏丹程产生共鸣获得她的认可,甚至在这一场如同战场一般的竞技当中脱颖而出,让她印象深刻到就算有一天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还能因为这个回答想起自己露出微笑。
赫德手里是有所谓的标准答案的,他只需要竖起耳朵听一听,就能给出与魏丹程完全相同的答案,这样做是最简单也最快捷的。
但他却突然有点举棋不定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与谢司岚的厮杀(姨妈:别加戏你只单方面的被我打而已),想起了同为人类的谢司岚说过的话。
刀刃换来刀刃,真诚换来真诚。
他看向魏丹程,她也正在等待他的回答,这个人类的瞳色并不是完全漆黑,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点点漂亮的焦糖色。
让人想到仰着头等待飞盘或者零食的小狗。
“......我的答案可能不会让你很认可。”他声音温柔:“说不定你听了之后,就会开始讨厌我了。”
赫德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很好的,能够向这位异世界的人,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的牙齿和爪子,展露一点关于自己的真实,为互相了解提供更多可能性的机会。
但同时也是一场豪赌。
赌柔软的人类是否会被这稍微展露出的真实吓跑。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赫德知道的。
但一种莫名的心理却让他止步不前。如果自己展露不同之后被讨厌怎么办?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好是最错误的哪一种怎么办?如果自己撒谎在这里被揭穿了怎么办?种种顾虑突然出现,如同看不见的线一下将四只爪子通通缠紧。
他需要一个试金石,需要一个能够证明无论给出怎样的答案,她也不会露出烟无表情的例子。
于是他伸出手,如同触摸,又像拥抱,轻轻的贴近魏丹程的耳边:“你现在需要的恐怕不是我的答案。”
他轻轻将她推向圣子:“去和他谈谈吧,去问他你想知道的事情。”
看着魏丹程有点疑惑的眼神,他又将她往那边推了推。
“去呀。”他说。
魏丹程:“你怪怪的,赫德。”
“事情不可能总是尽如人意,就算是朋友也不可能完全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只是普通的分歧,我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赞同,如果不是底线和原则问题,我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谈这个,那我去厄尼斯特也是一样的。”她拍了拍他:“你现在看起来好像觉得糖果要被拿走的小朋友,别担心,没那么严重的。”
没那么严重吗?
赫德心中想。
魏丹程向厄尼斯特招手,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得远远的,一副被踢了一脚的大狗模样,想靠近又不敢,就只是看着这边,现在刚向他招招手,立刻就过来了。
她好像说了什么,厄尼斯特脸上原本有些紧绷的表情一下放松下来,紧接着紧紧地抱住魏丹程,心有余悸的蹭一蹭。
凭赫德的耳力,就算不去听心音,他也能够捕捉到这些声音,可是不知为何,他轻轻地用手去压住了自己的脑袋上的立耳。
他不想去听,不想知道这个人会怎么样去安慰、或者抚慰厄尼斯特,反正看他的表情肯定没有被指责。
......啊,好不甘心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魏丹程的头突然亮了一下......等等不是头,是头顶。
赫德脑袋反应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来那个闪烁的冠冕是什么东西,刚才在心中酝酿出有些酸涩复杂的情感突然一下就没了,变成了一种想要看看厄尼斯特反应的幸灾乐祸。
于是他放开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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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尼斯特:这是......镜鸟给你的吗?
魏丹程:对,好像是叫做星空冠,我觉得还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