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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现场逃走了。
里屋。
林姝姝说是换衣裳,但只把裙衫拿出来,就一直靠在衣柜上, 努力转动她那快要生锈的脑子,试图在记忆深处揪出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 许久过去。
——丝毫没有。
不说想起她与对方的过往, 就连那位云大人叫什么,她都不知道。
见实在想不出东西来, 林姝姝只好暂时放弃, 又怕对方等急了闯进来, 赶紧更换衣裳。
换衣裳的时候,林姝姝满脑子都是外面的男人,或者神思一动,恍惚能看见来皇上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后的勃然大怒。
直到指尖不小心碰到大腿,一阵刺痛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被温茶烫过的地方染了一片红,靠近大腿根的位置还起了一个小水泡。
“……”毁灭吧。
林姝姝颓然地坐下,努力放低身子,扒着脑袋看伤处。
她的身子娇弱,皮肤也比旁人娇嫩许多,平常稍微被谁捏一捏手腕,都能留下鲜明的红色指印,更何况是一整杯茶水浇在身上。
可此时此刻,她没有时间好好打理伤口,只在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烫伤膏,然后一咬牙,用一块干净的发带把伤口处绑起来,再笨手笨脚地穿好裙衫。
可她刚往外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又匆匆回去加了一件披肩。
外面,云添等了许久,总算在他耐心耗尽前,等到了林姝姝出来。
林姝姝抿了抿唇:“……坐。”
云添并未与她客气,等她坐下后,很自觉地在距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好,然后问了句:“刚刚的茶可有烫伤?你皮肤娇嫩,要是不小心烫伤,可千万不要瞒着不说,不然我给你看看吧。”
“不不不用!我没事,不劳烦云大人了!”林姝姝忙不迭拒绝。
话音一出,云添不觉一怔。
半晌,他苦笑说:“你真的同我生分了,姝姝,你以前不都叫我添哥哥的吗?”
破案了。
这位云大人同贵妃,不说是姘头,至少也有点不该存在的关系。
林姝姝身子一颤,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添、添哼哼……”她故意含糊了声音,听起来像那三个字,实际根本没能喊出口。
云添这才稍有释怀,但看到对面面容依旧的女子,刚有起色的心情又重新坠下去。
他微微低头,似在自言自语:“当年你偏要嫁入皇家,一别数载,姝姝……可有后悔?”
林姝姝说:“大概、暂时可能,还没后悔吧。”
“是了,这是你的性子,或许你也后悔了,但你绝不会说出来。”
林姝姝轻易不敢开口,大多都是听云添在说,偶尔应和两句,若有心不难发现,她嘴里的几个字根本没有任何有效反馈。
次数一多,云添也察觉出不对来:“一直是我在讲,姝姝怎么不说说你这两年如何呢?”
“我听说皇上待你……”
“皇上待我挺好的。”不管是否真心,林姝姝是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司祁的不好。
哪怕能看到云添黯淡下去的眸子,她也要把剩下的话说完:“皇上信任我,后宫大小事均由我定夺,太后娘娘也很好,待我很是和善,公主也很好,时常找我说话,还有许多后妃,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气氛也很不错。”
“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我不小心碰到脑袋,忘了许多事,你我之间……也不太记得了。”
“啊?”
云添是月前才回京的,正巧遇上皇上去行宫避暑,他便得了个伴驾的位子。
不过到行宫后他也不是清闲的,前一个月多是在述职,同皇上汇报这一年巡查的所见所闻,直到两天前才把所有事汇报完毕,得了皇上赞赏,得以休息几日。
林姝姝失忆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根本没人跟云添说,他也不知道。
只在他得知贵妃也在太和行宫后,他的心就一直平静不下来。
忍啊忍,终于还是向皇上请旨,想求见贵妃娘娘,传达老师关怀。
林丞相并没有什么要带给贵妃的话,这不过事云添想见人的谎言,所幸司祁没有多问,直接允了他的请求。
这才有了今日相见。
云添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之后方问了一句:“那我们在姻缘树下——”
“抱歉,我也不记得了。”林姝姝不想听他把剩下的说出来,赶紧打断,然后借着饮茶掩饰她眼中的慌乱,“往事不可追,云大人也莫要过于沉湎过去,没必要。”
云添却不能理解她:“什么叫没必要?当年你将入宫廷,我说放你去追寻那母仪天下的位子,是你亲口对我说,不论身在何处,你我之情谊,绵延无绝期,如今你却同我说——”
“只有我一人沉缅过去吗?”
云添停了片刻,大概是怕林姝姝误会,又哑声说道:“我并非威胁你,今日前来,也是履行两年前的诺言,同你见上一面。”
听到这,林姝姝用手遮住眼睛。
可云添还在继续:“你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上,求我再帮你一回,我听你的,我来了。
“……抱歉。”
在搞明白她与云大人的具体关系前,林姝姝不好轻易开口,再次拿出拖字诀,好说歹说,总算哄得云添先离开。
云添来时情绪高涨,临走却失魂落魄,几次回头,目光皆被林姝姝躲过去。
送走云添后,林姝姝瘫在椅子上,好半天不能回神。
真是。
好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这么扣在了皇上头上。
贵妃不愧作天作地,这胆子也非常人所及。
等收拾好情绪的第一时间,她就让落萱进来,随之吩咐:“你去打听下,那位云大人是什么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快去。”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落萱很久没见过林姝姝这样焦急了,领了命令匆匆离开。
毕竟是能力有限,落萱打听了大半天,问了许多人,得出的结果仍叫人不甚满意。
“云大人乃江州州府的独子,单名一个添字,是同和三年榜眼,后拜于丞相大人门下,原在翰林院任职,前年自请代天巡视,直到上月才回京,皇上”
“奴婢还打听到点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这种时候,还是不讲为好。
但林姝姝可不敢不听,收拾了一下心情,自觉做好了所有准备,一吐气:“讲!”
“回娘娘,接下来的话都是一些流言,奴婢尚未分辨出真假,若污了您的耳朵,求娘娘恕罪!”落萱先跪下磕了个头,才将剩下的话缓缓道来。
听丞相府的下人说,云添云大人自拜林相为师后,曾在相府居住两年之久,在此期间,同相府几位公子小姐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