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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传来了急报。西北突发叛乱,军情紧急耽误不得,摄政王只好脱了婚服,抛下美艳妻子,连夜赶去了西北平叛。

好好一场婚宴,只能潦草收场。

摄政王就这么走了,一去三年,三年来夫妻分隔千里,关系冷淡。夫妻间的情分可能还不如长公主和她养的乌龟深厚。

玉梨正这么想着,耳旁忽传来明仪的吩咐声:“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玉梨应了声,端着描金黑漆果盘,退了出去。

玉梨在长公主府这几个月,算是摸清了这位主的脾气。

长公主一惯高傲,从不在人前示弱,此刻说想一个人静静,怕是遇着什么难解的烦心事了。

明仪遣走了身侧侍女,独自一人呆在后花园里。

她醉脸微红,拿着麦秆逗了逗白瓷缸里一动不动的“福寿”。

福寿“噌”地一下缩进龟壳里,懒得理她。

明仪扔下麦秆,兴致缺缺地撇开头,恰好望见不远处盛开的春桃。

明仪望着那满枝桃花,想起了她那位离京三年的夫君,唇角不由往下一弯。

三年前她和谢纾成亲那日,桃花也似这般开满了枝头。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那晚的“春宵度”,谢纾也不会被迫和她硬凑在一起做了三年挂名夫妻。

三个月前,小皇帝明彻单独召见了她,提起了她和谢纾的事。

“当初回纥小可汗欲求娶您为妻,朕不忍让您和亲,加之您和舅舅又出了那样的事,赐婚乃是权宜之计。如今时过境迁,我大周和离再嫁皆是寻常事,若是您不想再同舅舅过了,朕会为您做主。”

小皇帝这话的意思是,当初让她和谢纾成亲是情势所逼,眼下她不用和亲,“春宵度”那事的风头也过了。反正他们没什么深厚感情,若是实在合不来,就体体面面和离算了。

明仪品着这话里头的意思,思绪万千。

小皇帝与谢纾素来亲厚,行事前多会询问谢纾的意见。

这些话难道也有谢纾的意思在里面?是谢纾想借小皇帝之口告诉她这些?

仔细想想,这些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她和谢纾也不是很合得来,勉强凑在一起过日子也是相看两厌,给彼此添堵罢了,不如趁早好聚好散。免得百年过后,还要埋在一口棺材里,一起发烂发臭。

思虑再三,明仪写了封家书给远在西北的谢纾,表达了自己想要和他和离的意愿。

并且着重点明,是她先不要他的,本公主没有休夫而愿意跟你体面和离是你三生有幸。

这封家书寄过去后久久没有回应,直到前些日子,自西北传来了叛乱已平的捷报,随捷报一同传来的还有谢纾托人带给她的回信。

好大一张信纸上只回了四个字。

第2章

信纸上写了“等我回来”四个字。

西北叛乱已平,谢纾这几日就会回京。

这四个字大概是说等他从西北回来之后他们就立刻和离的意思。

既然彼此都无意再继续这段孽缘,那他们能体体面面地早点分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今早收到崔书窈的拜帖之前,明仪一直是这么想的。

崔书窈是明仪名义上的表姐,她的父亲镇远侯为救父皇而死。父皇感其救命之恩,破格封其女崔书窈为云阳郡主。

因着救命恩人之女这层身份,父皇对崔书窈极为包容照拂。

明仪幼时选伴读,别的伴读都是明仪自己选的,只有崔书窈是明仪父皇亲自替她选的。

崔书窈最爱向父皇告她的小黑状。

明仪因此和崔书窈结下梁子,多年来互相看不惯对方,明里暗里互别苗头。

她不喜欢碧绿色,崔书窈就偏穿得浑身碧绿在她跟前晃悠。

她从前摔过马害怕骑马,崔书窈马术精湛,每回骑马的时候总不忘用嘲笑的眼神看她。

明仪的母后去得早,崔书窈就戴着她娘亲送的簪子,跑到明仪跟前炫耀说有娘真好……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两人积怨颇深。

三年多前,国丧刚过。

因着明仪父皇生前有遗诏,要小皇帝替她寻个稳妥的夫婿。小皇帝便准备在一众品貌出众的世家子中择一人尚公主。

备选人中呼声最高的便是裴相次子裴景先。

裴景先系出名门,文采风流,年纪轻轻便入了翰林院,颇得其父真传。

当时朝中有不少人看好他尚公主,那段日子,裴景先也的确寻了不少由头,意图纠缠明仪。

但明仪无意于他。

裴景先在纠缠明仪无果后,很快就与另一个女子定了亲,与他定下亲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明仪的老对头崔书窈。

在崔裴二人定婚后,不知从哪传出谣言说明仪和崔书窈曾为裴景先争破了头。

越是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传得越快,信的人也越多。

不少人听信了谣言,开始揣测裴家二郎为何没有尚公主而娶了云阳郡主。

谣言喧嚣尘上之际,裴景先在一次诗会上为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崔书窈作了一首情诗。

这首情诗名叫《吟竹石》,借被风雨摧残却仍牢牢立根于岩峰中的挺拔翠竹来隐喻自己对崔书窈坚定不移的心,表示自己即使受到美色的诱惑,即使被人逼迫向权力屈服,他对崔书窈的心也不会有一丝改变。

乍一看这首诗好像普普通通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个痴情男子在对未过门的妻子表达爱意罢了。

可把这首诗往先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上一套,一切就变了味。

简直就跟指名道姓说明仪曾用美色|诱惑裴景先,又威逼利诱裴景先放弃心爱的崔书窈,转而跟她在一起没两样。

更要命的是,在裴景先这首诗传遍京城之后,有人问崔书窈对这首诗作何感想,崔书窈满脸委屈又无比坚定地说了句:“我与裴郎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这句话几乎隐晦地坐实了裴景先诗中的隐喻,仿佛明仪真的迫害过他们俩一样。

在众人眼中裴景先与明仪无冤无仇根本犯不着冒着得罪皇室的风险诬陷她,再加上明仪与崔书窈从前那些过节,许多人自然而然以为是明仪为了报私怨刻意折磨崔裴二人。

明仪因此成了众矢之的。

不仅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她倒贴不成反被嘲。

甚至还有几个“不畏权势”的山野诗人写打油诗批判她德行有亏,大有与裴景先同仇敌忾之意,不仅赞扬了裴景先不畏强权的正直,还扼腕父皇一世英明全毁在她手里。

大周不兴文字狱,这些打油诗一度传得街知巷闻,连七岁小童都能背上几句。

一切都因崔裴二人而起,可偏偏他们从来没有指名道姓,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倾诉爱慕之情罢了,外头的谣言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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