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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子身旁的妇人出身商户,她夫君是这出了名的花心鬼,那狐媚子多半又是她夫君新纳的哪房小妾,不过都是些身份低微卑贱上不了台面之人。”
苏涔放心笑了笑:“嬷嬷说得是。”
嬷嬷说完,扶着苏涔走下台阶。
就在苏涔转身之时,清风渐起,吹开明仪帷帽上的遮纱,明仪微微抬头,视线恰与转身的苏涔交汇。
刹那间,苏涔为那女子美貌所摄,怔愣在当场。
随即心口一堵,脸色沉了下去。心中酸意久久不能平息。
只想到那女子的身份,她又缓过神来,心中隐隐庆幸。
美又怎样,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如是想着,苏涔松了口气。
明仪随白氏上完香,便启程回李府。
白氏见她是个心细的女子,适才在佛祖面前说的多是为灾民祈福的话,怕她再见到流民会堵心,特意交代了车夫绕道走。
车夫得了令,特意捡着那流民少又热闹的地走。
马车沿着繁华大道而下,经过秦淮河岸。
秦淮河岸,画舫灯船之上脂粉香艳,隐隐传来女子嬉笑打闹之声。
此地不仅文人墨客荟萃,更是有名的风月寻欢之地。
来这的多是些自诩风流之辈。
“怎么绕到这儿了?”白氏神色不喜,皱眉让车夫走快些。
明仪被岸边那座最华丽的画舫上挂着的彩灯吸引,望外头多望了几眼。
这一望,却透过画舫的镂空雕花窗,望见了心中所思几日未见之人。
谢纾正坐在那画舫之上,他的身旁还坐着几位妖娆的女子,其中一位正替他斟酒。
自远处望见这一幕,明仪眉心紧皱。
背着她喝花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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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淮河岸,彩灯融融,水波荡漾。
夜色之下,画舫之上,笙箫琴瑟乐声阵阵,水浪声交杂其中,女子啼笑声伴着劝酒声自里头传来。
此处是金陵享乐之地,若论声色脂粉不亚于京城平康坊。
谢纾抵达金陵已有五日,五日内暗访多地探查民情,诚如李成所言,张玉手上确该有苏晋远的把柄。
然则无人知晓张玉将里账藏在何处,包括苏晋远。
这两日谢纾暗中彻查了与此事有关的所有线索,仍一无所获。
苏晋远心狠手辣,只要与此事有关之人,一个活口未留。
眼下谢纾手上的线索,也不过是苏晋远查剩下的。
京城那头,乘风加急密信中报,他们在启程前往姑苏途中“遇伏”,所幸早有准备,他们的人未伤着大碍,只前来伏击的皆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
江南道毕竟是苏晋远的地盘,这几日谢纾在金陵连番动作,苏晋远早晚会有所察觉。
眼下时间紧迫,他必须在苏晋远有所行动前,拿到里账。
两日内,与张玉有关的地方,谢纾都走了个遍,只差这秦淮河岸旁的最后一处。
张玉生前风流成性,除却府中妻妾通房外,还常来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李成先前亦是这地方的常客,虽然为着生意上京,已好些日子不曾来过,但还是知晓一些事的。
他告诉谢纾:“张玉生前有个相好的妓子,叫柔儿,是这船上的花魁。”
画舫门前,春娘见李成来了,忙迎了上来:“哟,是李爷来了,赶紧里边请。”
春娘是这地的鸨母。眼下看见出手大方的熟客,春娘自也十分热络。
她瞧见了李成身旁的谢纾,见他身姿修长,仪表堂堂,举手投足皆透着精贵清雅,眼睛亮了亮。
“哟,好俊的郎君。”春娘朝前一步笑问,“这位是?”
脂粉味扑面而来,谢纾抬手微微掩鼻。
李成经商多年,应酬惯了,忙拦在前面:“哦,他啊。是我生意上的弟兄。这不,瞧他家里那母老虎看得紧,没见过什么世面,特地带来这开开眼。你今日可得好好招待一番。”
“得了。”春娘意会,“包在我身上。”
家花哪有野花香。这天下男人,只要来了她这,没有哪个能把持得住,她这可不是吟诗弄画弹琴奏乐之所,是真正的享乐之地。
春娘将二人迎了进去。
谢纾的目光自画舫两旁的雕花木栏移开,落在门前的迎客鹦鹉上。
那鹦鹉毛色艳丽,脚爪挂在鸟笼之上,冲着进来人直喊:“发财,发财。”
哄得来客,纷纷朝它砸铜板,越砸它喊得越起劲。
李成有些日子未来了,原先这可没这能说会道的伙计。养鸟可比养人省钱,这春娘倒也聪明,弄个有趣的“门童”在画舫门前,费不了多少事,还能日进斗金。
春娘将李成和谢纾引到画舫二层的雅间内。未过多久,唤了五位花枝招展、红裙酥腰的姑娘上前招呼。
李成看了眼前来伺候的姑娘,对春娘道:“这些未免太普通了些。”
春娘娇嗔道:“爷,我可挑着最好的给你了。”
“你可不老实。”李成往四周望了圈,“怎么不见你家那花魁,柔儿?”
听见“柔儿”这一名字,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好半晌,春娘赔笑着说了句:“柔儿……她死了。”
李成脱口而出:“怎么死的?”
“别提这晦气事了。”春娘嘴角一扯:“病死的。”
谢纾神色微凝。
春娘道:“爷不如瞧瞧我这别的姑娘?”
谢纾朝站在一旁的五人扫了眼,瞥见角落那,在听见柔儿名字后,抱着琵琶瑟瑟发抖的女子,沉声道了句:“就她吧。”
那女子红着脸朝谢纾望去,小步走上前。
李成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春娘,意思是让其余人都出去。
春娘得了赏钱,带着另外四个姑娘离了雅间。
留下的那姑娘低头温顺道:“二位爷唤奴家媚儿便是,是听曲还是……”
谢纾单刀直入:“我可以给你银两赎身,放你和你情郎离开金陵。”
媚儿闻言一惊。
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此事,眼前这人怎会知晓。
谢纾:“平安符,还有口脂。”
媚儿这才察觉身上还挂着情郎临走前送她的平安符,透过一侧的雕花铜镜瞧见自己唇畔口脂晕了一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