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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吻时羞怯的样子,云云百态,鲜活而深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在想见的时候见不到她,他就没法完全静下心来。

谢纾放下公文,唤乘风进来,道:“传令下去,三日后在宫中设宴,着四品及以上京官贵眷及各族皇亲参宴。”

乘风抱拳:“是。”

“将请帖送去长公主府。”谢纾道,“请她务必进宫赴宴。”

京中权贵一向敏锐,宜园一有些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明仪自宜园搬回长公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权贵圈子。

虽说摄政王夫妇原也不合,可多少还维持着表面的体面,眼下瞧着倒是真过不下去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从明仪搬回宜园后,从前如流水般送来的请帖和见礼,骤然锐减。

明仪也不是不懂。

这事在她父皇死后,她已经历过一回了。

她虽为先帝独女,但身份尊贵有余却无多少实权,而谢纾是整个大周实权在握的掌舵人。她和谢纾闹僵后,那些想往上爬的权贵,自不会冒着惹谢纾不快的风险,费力来讨好她。

相比之下,丞相府如今却是门庭若市。

裴景先提前留任京城的消息一出,谁都明白裴氏如今正得势。

下个月才是崔书窈的生辰,眼下已经有络绎不绝的贺礼送去了丞相府。

明仪的生辰也在下个月入秋之时。明仪一直以来都是个既讲究又爱显摆的,生辰宴年年都摆,且每回都办的盛大奢华。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长公主府早已开始备席准备她的生辰宴,今年府里却是动静全无。

明仪似乎没有摆生辰宴的打算。

程茵得知此事,大为惊讶:“真的不办了?”

明仪摇了摇头,想起金陵郊外那些流民,道:“灾荒频频,国库空虚,实不该在这时候沉醉享乐。”

程茵总觉得,自明仪从江南道回来后,变了很多。

“成吧。”程茵道,“那到时候便叫上阿菱,咱们三人一块喝些小酒庆贺一番。”

虽不办生辰宴了,但想到那日是自己出生的大喜之日,明仪觉得确该好好同好友一块庆祝一番,便应下了。

明仪隐隐约约记起先前谢纾生辰时,自己还刻意提醒谢纾要替她准备生辰“惊喜”的事。

她当然明白,所谓的“惊喜”是不需要提醒的。

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提醒,对方不会记得。

这两日,除了程茵和姜菱怕她“情伤未愈”赶来陪她之外,来的最多的便是父皇从前的旧部。

那些人自己不好过来,便派了夫人或是胞妹前来。

多是以过来人的口气劝合,千万莫要冲动和离。

当年谢纾要同明仪成亲,最高兴的莫过于这群自父皇死后家族日渐式微的老臣。改朝换代,摄政王强势,借着她与谢纾的婚事,重新融入朝局。

他们不希望看见明仪与谢纾分开,这于他们而言是弊大于利之事。

“谁不是这么过啊?离了摄政王未必过得比从前舒坦。”

的确,谢纾足够优秀,也足够依靠。京中为利而合的联姻比比皆是,凑合凑合便过了一辈子的不在少数。

她和谢纾似乎也能那么“凑合”着过一辈子。

起初明仪只是悄悄将谢纾藏在心里,渐渐地开始想成为他的心上人,成亲后,又贪心地想占据他整颗心。

这份贪心似乎过于出格。

可她不甘心永远得不到谢纾的心,就这样和他将就一辈子。

三日后,宫宴之上。

虽不知摄政王为何忽然要办宫宴,但他亲设的宴席,无人不给面子,京中有头脸的官员贵眷皆悉数到场。

唯独缺了长公主。

联想到二人之前的传闻,众人也见惯不怪。

只瞧着摄政王似乎脸色异常阴沉,眼底青灰一片。

乘风去长公主府送了不止一次请帖,还托云莺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定要将请帖送到殿下手中。

云莺应下了,想来这请帖殿下是知晓的。

这场宫宴,摄政王是刻意为殿下而设。

可殿下没来,大约是不想看见摄政王,刻意回避了这场宫宴。

明明是夏日,可摄政王周遭却似冰封万里般凝滞。谁也不敢接近。连乘风也只站在一旁不语。

却有人不怕死,递了杯素酒给谢纾,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程茵和姜菱都是程之衍身旁最近之人,他自是知晓明仪和谢纾两人各种曲折之事的。

“你上回想遣我去蜀中,是不想同殿下分开吧。”程之衍敬了谢纾一杯素酒,捏着杯盏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斜了谢纾一眼,“幼稚。”

谢纾:“……”

“今日设宴又是为何?”程之衍轻嗤,“别告诉我,你绕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更幼稚。”

谢纾轻轻哂笑了声,垂首望了眼杯中素酒,一饮而尽。

“谨臣。”程之衍与谢纾相识多年,交情匪浅,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皆是直呼谢纾表字。

谢纾:“你想说什么?”

“原本裴景先留任一事,你多留点心,就不会闹成现下这般。明明有条大路,你非往死胡同里走。你做什么非要这般迂回曲折扭扭捏捏?”程之衍反问,“向殿下低头很难吗?”

程之衍口吻揶揄:“你连身都献了,还差低头吗?”

献身?

谢纾朝他冷笑:“污言秽语什么?”

“不是吗?”程之衍放下手中酒盏,“你不要忘了,当初的春宵度只有一杯。喝了春宵度的人是她,不是你。”

“你清醒的很。”

“谨臣,没人逼你,你自愿的。”

“当年你为何急着出征西北?为了谁,你心里明白。”

谢纾低眸不语。

程之衍说完,起身道:“你干坐在这也于事无补,早些回去吧。”

回去做些有用的。

谢纾眉间略带微醺的醉意,饮下最后一杯素酒,放下酒杯起身。

宫宴尚在继续,高台之上舞乐不断。

谢纾与程之衍离席而去,出了麟德殿,走在太液池旁宫道上。

舞乐之声渐渐远去,太液池旁花园林立,亭台楼阁,宫道迂回曲折,离出宫门还有一段距离。

花园假山旁传来几声娇笑,似有几位女眷在那处醒酒。

谢纾正欲绕道而行,却听那几位女眷说道:“崔姐姐如今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再瞧瞧公主府那位。”

“不是说和夫君恩爱得很吗?结果就这。打肿脸非要充胖子。你是没看见,那日在英国公府清凉宴上,她脸有多难看,就差哭出声了吧。”

“嘘,可别说了,小心她一生气,再让你背五百遍佛经。”

“怕什么,她今日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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