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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点点小事都要来告诉他,现在这么大事反而不说了,她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赵九霄心里又憋屈又烦闷,还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直到看到不远处的顾府,看着门前停着的马车,他的心情才算好些。
还好。
还来得及。
“顾姣!”风疾停到了马车旁,赵九霄没有瞧见马车旁的丫鬟并不是弄琴而是海棠,直接伸手挑起车帘,他那句“你怎么都不喊我”还未吐出就被人迎面泼了满脸的茶。
茶水不烫,但还是让赵九霄愣了一瞬,等看清马车里的人是谁,他的脸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顾锦说着直接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双手环胸站在马车外头,看着他就直接冷嘲热讽起来,“赵世子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这个点到我们顾家来?”
赵九霄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抬手抹了一把脸后,问她,“顾姣呢?”
“哟,您还知道找顾姣姣呢,我还以为您都忘了您有这个未婚妻了呢。”
“小姐!”海棠在一旁看着他们这番阵仗吓得不行,怕再闹出什么事,不好收场,她连忙伸手扯了扯顾锦的袖子,顾锦没理会,正想再冷嘲热讽几句,把顾姣这些年受的委屈讨些回来的时候,便听赵九霄又问了一句,“顾姣呢?”
这次他是直接看着海棠问的。
海棠自是不敢不答的,闻言忙道:“大小姐去广济寺了。”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了,但赵九霄的心还是蓦地一沉,他抵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头,“什么时候走的?”
他沉声问。
海棠小心翼翼答道:“快一个多时辰了吧……”
看着赵九霄忽然变得很差的脸,顾锦的心里莫名痛快了一些,正想再冷嘲热讽一波就见他调转马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顾锦心里不痛快,就跟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一般,只能看着赵九霄离开的身影没好气啐道:“真是欠的。”
海棠一脸愁苦地看着顾锦说道:“我的小祖宗,您以后可别这样了,大小姐到底是要嫁进国公府的,您这会和人结仇岂不是让大小姐两边为难?”
她果然无愧顾锦的大丫鬟之名,知道蛇打七寸,顾锦最在乎什么,先前还一脸讥嘲的顾锦眉头紧拧一会后,还是叹了口气,“……知道了。”
*
此时的广济寺。
顾姣已经祭拜完又捐了一大笔香油钱,还请了几位高僧为她娘祈福念经,本想着稍作歇息便回去,奈何天不从人愿,才出门,当头就是一场磅礴大雨。
“这天怎么回事,一点预兆都没有,还好来的时候带了伞。”弄琴正好淋了几滴雨,这会一面拍着自己的衣袖,一面转头问顾姣,“您没淋到吧?”
“没。”
顾姣摇了摇头,她走得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弄琴牵了回来。
不过——
看着外头的大雨,“估计得在寺庙留一会了。”
弄琴也点了点头,“雨大,您在这等会,奴婢让人去准备禅房,正好也快到吃午膳的时间了。”
广济寺的斋菜做得挺好吃的,只是顾姣一向无肉不欢,再好吃的斋菜也难入她的法眼。可这种时候也没得挑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
弄琴看她一脸愁苦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别人想吃都吃不到,您倒好,若让寺里的大师知道肯定要多看您。”她说着替人理了理衣裳,一面整理一面说,“不喜欢也吃一些,好歹填填肚子,咱们的糕点又不能当正餐,等回家,奴婢再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二小姐不也和您说给您打包了宝福楼的菜吗?”
等顾姣点头,她又嘱咐了一句,“您别乱跑,若是觉得无聊,沿着这条长廊走过去有座灯楼,上回奴婢去看过,那边风景不错,还能歇脚,回头奴婢在这寻不到您就去那找您。”
顾姣点了点头,“你别管我了,去忙你的吧,我回头觉得无聊就过去看看。”
弄琴心里担心她,但也怕回头斋菜订完了,他们这么多人没得吃,便忙撑着伞离开了。
顾姣目送她离开的身影,原本想退回到身后的佛堂,但一走进去就见几位大师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念着她听不懂的佛经……怕打扰他们,顾姣想了想还是悄悄合上门退了出来。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顾姣沿着遮雨的长廊往前走,打算去找下弄琴说的灯楼。
外头雨水磅礴,她走在长廊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走了一会,她便看见弄琴说的灯楼了,带着潮湿的空气里,远处灯楼在大雨中如一盏明灯吸引着人前去。
走了一路,衣服上面还是沾了一些斜风吹过来湿润雨水。
灯楼外头没有人,顾姣拿着帕子拂拭自己的脸颊和袖子,本以为这样的天气必定是没有人的,未想一推开门,她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四叔?”她立在原地轻声呢喃了一句。
灯火憧憧,青衣男人坐在书案后头,正握着一支笔低头写着东西。
顾姣怕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发现远处人还是熟悉的模样,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四叔,你怎么在这?”
起初听到有人进来,赵长璟并未抬头,即使听出脚步声不对,他也只当是有人路过躲雨,不想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称呼,普天之下能这样称呼他的也就只有三人,而这样清透软糯的嗓音也就只有那个丫头了。他停下手上动作,掀起眼帘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大抵是因为来寺庙的缘故,她今日并未像从前似的穿一身红,而是穿了一身素白,屋中灯火明亮,她背着光静静立在那,身后是氤氲潮湿的雨水,而她脸上仍旧挂着他熟悉的灿烂笑容。
“怎么在这?”
赵长璟语气依旧,并未因为前些日子曹书的试探而故意冷落她,他活到至今,从来只依照自己的心行事,旁人的言论、做法皆无法影响他,即使不明白曹书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猜测,但他也不会去过多解释。
他守的是自己的心,行的是自己的道,旁人对他是误解还是污蔑,都与他无关。
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今天是阿娘的生忌,我过来为她祈福。”顾姣现在和他熟悉了,已经完全不怕他了,她边说话边朝人走去,还主动问他,“四叔怎么也在这?”
语气有些好奇和惊讶。
赵长璟把手中的狼毫悬于山形架上,解释一句,“来为旧友祈福。”说完,下巴一点对面的位置,“坐吧。”
顾姣不知道他的旧友是谁,她也体贴地没有多问,倒是入座后,目光落在四叔抄写的佛经时,有了猜测……想到这阵子外头的言论,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声问道,“四叔的旧友是燕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