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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几句,他就忍不住了。

简若沉就像冬日里刨猎物的雪狐似的,蹭一下窜走了。

关应钧低低笑了声。

他翻了翻工作簿上的日历,用红笔在简若沉考试结束地日子上画了个圈。

·

这一个月。

简若沉挑灯夜读备战期末。

奥利维·康纳特·基思教授则在他的丝绸床单上辗转反侧。

距离与简若沉同桌吃饭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越是复盘当天的对话,就越觉得简若沉一定知道了什么。

可知道了什么呢?

他又想不明白。

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简若沉笑盈盈地张口:你杀过人吗?

仿佛一个噩梦!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睡过好觉了,太恐怖了。

直面简若沉的时候只觉得紧张,顶多有一点恐惧,可等到回了家,关上灯,饭桌上的一幕幕与一句句话有浮现在脑海,叫人心惊胆战,惊悚至极。

奥利维·基思每天临近天亮才堪堪睡着,没几个小时又满头是汗的惊醒。

梦里,他被一行警察押送到监狱里,光着腚接受检查,接受高压水枪的洗礼。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有人都指着他议论!

什么终身教授,什么学术天才,不过是一个肮脏的杀人犯!

奥利维·基思掀开被子,颤抖得走到水壶前想倒一杯水喝,刚拿起来,发抖的手指就脱了力,水壶重重落在他的脚上,连带着热水也喷涌而出。

奥利维·基思惨叫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用凉水冲。

冰凉的水流砸在脚面,却叫人更加煎熬。

他盯着浴池里逐渐升高的水流,看着水面的涟漪,忽然觉得水面地下出现了一张泡发泡胀的,青紫色的人脸。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将脚缩了回来,急促地喘气,整个人都发着抖。

西九龙总区警署是不是找到了他多年前杀害的研究生的遗体了?所以他们才会派简若沉来问那样的话!

他们一定有所发现了!否则怎么解释简若沉突兀发问呢?

解释不了!

可他当年处理得那么干净,连死者的鞋子都拿去烧毁了,尸体也不知道随着水流飘去了哪里,或许早就被鱼吃干净了……

奥利维·基思愈发胆战心惊。

又觉得或许是校医透露了苯甲吗啉的事情,可是那个校医开完药就离职了,怎么可能被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差佬找到呢?

他不顾脚上的烫伤,坐在桌子前面,一点点回忆自己这些年作案的细节,终于在一处地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医院!

简若沉出生的那家医院!

当时他在国外,很多事不能亲临现场,都是买通当地的地头蛇来做。

简若沉是不是发现他母亲的死不对劲了!

奥利维·基思将手中写满了字的纸张团成一团,丢进烟灰缸点燃。

天已大亮了,但他无心上班,更无心去监考什么期末考试。

他要去处理一下当年遗漏下来的事。

期末考试当天。

监视奥利维·康纳特的是张星宗和毕婠婠。

张星宗刚盯完晚班,睡在后排四仰八叉,呼噜声震天响。

毕婠婠捏着个三明治塞得腮帮子鼓起,忽然眼睛一眯,“张星宗,起床!奥利维·基思出门后没往香江大学的方向去!”

张星宗蹭一下窜起来,“跟!开车开车!我打电话给关sir!”

第116章 捐款也需要预约?

天空响起一声夏雷, 暴雨倾盆而下,狂风大作,玻璃都被吹得撞起窗框, 簌簌作响。

简若沉写完了一门课的试卷, 坐在教室里,撑着下颚往外看。

香江的夏季就是这样的,高温多雨,潮得人浑身发蔫。他看着窗外暴雨中清水的校园环卫,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枚五元面额的港币。

一块小小的硬币在指节翻滚, 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流畅又肆意, 从未掉下来过。

一些同样写完了试卷的同学频频侧目, 羡慕地看着他。

这是多么精准的控制力, 多么灵活的手指,玩硬币都玩得这么顺滑漂亮, 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仿佛就是他思考时候的惯性动作一样,影响不了任何人。

他们是不敢的, 连转笔都不敢试,生怕掉下来弄出点响动。

简若沉忽然停了, 手腕一翻就把硬币收拢在掌心。

下一刻,收卷的铃声响了起来。

监考老师走下来收卷。

纸张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中, 简若沉听到了门外巡考老师的说话声。

“天体物理那边, 康纳特教授今天没来……研究生的小组汇报是他们的大师兄主持的,本科生的监考是新来的讲师临时顶上。他怎么了?”

“不清楚, 你没给他打电话?”

“我打了,没人接。”

简若沉心头一跳。

等了一个多月, 奥利维·康纳特·基思终于上钩了?

他还想再听,面前的试卷却被监考老师抽走,接着肩膀被人拍了拍。

简若沉回头。

那人笑眯眯趴在桌上,“哥们儿,你硬币玩得真好,怎么弄的?”

“主要是运气。”简若沉道。

“怎么可能呢。”那男生一脸不相信兴致勃勃地,“教教我呗。”

简若沉直觉康纳特教授那边有了进展,不想再学校耗着,又不想给面前的同学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自己印象不好的同学强。

他将手中的硬币放到后桌的手里,笑道:“喏,幸运硬币,真的是运气,你要是感兴趣就去找个魔术师学一学,就用这个硬币。”

男生愣了愣,耳根慢慢爬上薄红。

他盯着手心里还温热的五元硬币发呆,脑海里全是简若沉的笑。

他从没见过长得这么艳丽的男生,笑起来的时候明艳狡黠,叫人不敢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透得和琉璃一样,直击心魄,令人震撼。

再抬头时,前桌已经没了简若沉的身影。

笔盒和书袋都不见了。

咦,人呢?

简若沉把书包顶在脑门边上,踩着暴雨淋出的水潭,飞奔去了停车场。

开车的保镖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小少爷,您这个样子,我不好和罗管家交代。您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可以带着伞去接您。”

“来不及!”简若沉掏出手机,拨通关应钧的电话开了免提,“关sir,奥利维·康纳特·基思没来监考,他是不是行动了?”

关应钧沉声道:“猜得不错,今天清晨,奥利维·基思就从家里出来,径直去了一家香江岛内的教会医院,我们跟到这里就不方便跟进去了,想等人走了在进,但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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