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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眼的观察着他——贪婪的,偏执的,焦虑的,像一头来回踱步,烦躁不安的猛兽。

毕景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缓缓往后倒退两步。

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更大了,好几处灌木丛都在摇晃,他无法辨别其中是否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但那种足以令人肾上腺素分泌的压迫感仍在步步紧逼,毕景卿心底生出不祥的预感,猛地转过身想逃。

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有什么东西从离他极近的灌木丛中扑了出来,高大又凶猛,毕景卿来不及定睛去看,只知道发力狂奔。

他的体力一向不算好,用最快的速度奔跑,顶多只能坚持三分钟。

三分钟,足够他跑到安全的地方吗?

心脏把大量血液泵入四肢,大脑在呼啸的风声中变得空白,但即便如此,已经习惯了高速运转的头脑仍然在提醒着他,这样的追逃曾经也发生过。

在他家公寓附近的那条无人小巷,在那片粗糙肮脏的矮墙边,他就像慌不择路的小红帽,被疯狂的野兽死死抓住。

野兽没有伤害他,却留下了名为“惩罚”的屈辱。

那次之后,他含蓄的警告过对方,本以为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系统吓得尖叫:【他要追上来了!!】

毕景卿用比它更高的分贝怒吼:【别他娘的叫了,老子耳朵要炸了!!】

意识到身后追着的人有可能是谁后,恐惧感就被强烈的愤怒淹没,毕景卿咬着牙根咒骂:这该死的,该死的……臭小子,居然又做出这种事情!难道真的不要前途,不要未来了吗?!

三分钟的狂奔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肺就像一个拧干了的抹布,拉风箱似的剧烈喘息无法再从空气中榨出半点能量,两条腿全靠惯性往前,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身后的野兽仍然体力充沛,连喘息声都不是出于疲惫,而是因为兴奋。

毕景卿感到绝望。

他绝不能被抓住,被抓住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跟踪狂,强/奸犯……如果真的被冠以这样的罪名,那小子的人生可就彻底毁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毕景卿就像被饿狼追赶的羚羊一样,拼尽全力拐过路口,险些绊倒在地。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正要上车。

毕景卿远远就大喊一声:“梁总!”

路边那人似乎是侧目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拉开车门。

毕景卿喊得差点破音:“梁莫言!!”

男人终于站住不动了。

他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俊美矜贵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朝自己狂奔而来的灰眸少年。

毕景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全靠着最后的毅力奔向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死狗一样冲到梁莫言面前时,他本以为男人至少会扶自己一下,可对方居然默默后退了一步。

毕景卿:???大佬你这是在嫌弃我?!

他来不及思考梁莫言的怪异之处,双手扶着膝盖喘气,扭头往身后看去。

街道仍然空荡,穷追不舍的野兽就像暴露在朝阳下的露水一般,无声无息的蒸发,消失不见了。

毕景卿心有余悸,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还好,那臭小子总算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在人前发疯。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直起身来向梁莫言道谢。

“梁总,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

男人仍旧是一丝不苟的三件套西装,黑发捋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一贯挂着的从容笑意不见了,显得格外威严。

他看着毕景卿,眼神审视,沉默不语。

毕景卿有些惴惴,下意识的瞥向他的袖口,心里一沉——黑色的,看起来像是黑曜石。

这个颜色还是第一次见,黑色可能的隐喻明显都不怎么吉利,大佬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是先溜为妙!

毕景卿刚想告辞,却被梁莫言抢先:“有人跟踪你。”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否定:“没有,我就是早上起来跑跑步——”

“说谎包庇,看来是你认识的人。”梁莫言淡淡哂笑,“但我没兴趣知道。”

毕景卿:“……”

没兴趣知道还说什么说?吓死人了!

他试图开溜:“您继续忙吧,我要去片场,就先——”

“上车。”梁莫言打断他的话,下巴微抬,深色的虹膜在阳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光晕。

毕景卿愣住:“呃……我还要拍戏……”

“我帮了你,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这是公平交易。”

毕景卿:他妈的,果然不管戴什么袖扣,笑还是不笑,这货都不改奸商本色!

看在上次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他试图跟梁莫言讨价还价:“我真的还有工作,十点之前能送我回剧组吗?”

梁莫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腕表,颔首道:“可以。”

第81章 尖酸刻薄&悬赏叶导一夜的是他

梁莫言看着就像是那种会雇佣五个司机,排着队负责接送自己的精致有钱人。但出奇的,在这个工作日的早上,他出现在位于郊区的影视城里时,是自己亲力亲为开车的。

毕景卿坐在副驾驶座上,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开口问道:“梁总,您的休假结束了?”

梁莫言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显而易见。”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轻踩油门,性能良好的豪车瞬间把一道模糊的影子甩在后面。

隔着厚实的车窗,男人依稀听到了野兽不甘的怒吼——这似乎取悦了他,他微微勾起殷红削薄的唇角。

毕景卿沉默下来。今天的梁莫言似乎格外的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

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跟梁莫言碎片化的交集中,见识过五种不同颜色的宝石袖扣了。

如果让他归纳一下的话,大概可以总结出这样一个规律——红宝石残忍暴虐,祖母绿戏谑玩乐,青金石强制专横,猫眼石温和粘人,黑曜石寡言冷漠。

尽管佩戴着不同袖扣的梁莫言的确表现出不同的性格倾向,但是毕景卿从未觉得他像范夜霖那样,是一名DID患者。

因为那些多变的性情就像阳光洒落水面后散射开来的七彩弧光,实际上沉淀于最深处的底色其实从未发生过改变——

那是一种纯粹而彻底的黑暗。

那象征着危险,绝对的,让人本能想要逃离的危险。

毕景卿出神的盯着自己的手指,那处肢体末端正细细颤抖着——这是他每次接触梁莫言时都会发生的生理反应。

有时候这种反应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平息,有时候则始终存在。

虽然没什么逻辑,但是他觉得这同样证明了梁莫言并没有多重人格——他仍然是他,始终是他。

在这一刻,毕景卿忽然有种诡异的直觉——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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