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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见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或许他就能想起来自己的过去,可是,想起自己的过去之后呢?
他现在住在红家,有了新认识的人也不会改变。
只要他以前不是什么恶徒坏蛋,他根本无需为此忧烦。
想得很简单,但人往往是很复杂的生物。
茈静兰指了指上面,“要去上面看月亮吗?”
“上面看月亮?”元优夏抬眸,“屋顶吗?”
茈静兰点了点头,“屋顶,在屋顶,你可以看到平时很多看不见的地方,可以看到这棵樱花树头顶的模样。”
“可是好高,怎么上去?”元优夏问。
茈静兰在元优夏面前伸出手,“我带你上去。”
元优夏看了看茈静兰,茈静兰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元优夏会不会拉他的手。
元优夏又移动目光去看着面前的手,然后,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
茈静兰搂住了元优夏的腰,声音微低,“抱紧我。”
元优夏下意识抱紧茈静兰的脖子。
夜风呼啸,在屋顶站定的那一刻,元优夏的眼前骤然开明。
夜市之中的人看不清,却能看见提着的灯笼,明明灭灭,闪烁不停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漂亮。
还有欢呼叫好声。
面前的樱花树在月下似乎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涨势极好。
“明天是上巳节,这三日晚上,城里都会放烟花,等会还会有孔明灯,在这里,可以看到。”
元优夏小心翼翼地在屋顶坐下,转头去看茈静兰,“上巳节,你想出去吗?”
“明天紫州晚上会有活动,你要出去吗?”茈静兰又问。
“我……”
“主人说了你可以出去对吗?”茈静兰看向远方的灯光,声音平静,“有我在,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元优夏弯起嘴角,他伸出手把酒瓶从茈静兰手中拿过来,“你还真是格外听话。”
茈静兰不语。
夜风泛着凉意,元优夏嘴唇碰着冰凉的瓶口,忽然看向茈静兰,“你真的不喝吗?”
茈静兰道,“不喝。”
元优夏不再强求,他慢悠悠地喝了一阵,把酒瓶放在旁边,“就算是在红家住着,我也得想办法去赚钱。”
茈静兰说,“好。”
元优夏脑子有些疲惫,他脑袋歪到茈静兰肩上,呼吸有些热,“孔明灯什么时候会放?烟花什么时候会放?”
“困了可以睡一会儿,开始放了我叫你。”茈静兰说。
元优夏唔了声,慢慢地闭上眼,“我不回房。”
茈静兰道,“不回房。”
元优夏不算睡着了,他只是闭目小憩一会儿。
茈静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那股终日在元优夏身上的香味没有哪一刻比此刻距离更近,这让茈静兰莫名有些口干,他拿起元优夏喝过的酒瓶,平静抬头。
这酒入喉有些烈,茈静兰倒是没想到,元优夏还喜欢烈酒,他以为元优夏更喜欢清甜的酒味。
只是闻味道,倒也闻不出多烈。
他又垂眸看了一眼元优夏,少年的皮肤在月下犹如白瓷,脸上却带着一点酒后的红晕,睫毛微微颤抖着,尤其好看。
茈静兰想,或许他也有点醉了。
他缓慢地低下头,嘴唇印在了元优夏的额头之上。
“灯火……放了吗?”元优夏迟钝迷糊的声音响起。
“马上就放了。”茈静兰声音很沉很低,“你可以抬头看看。”
元优夏睁开眼,看向远处。
震耳欲聋的破爆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在天空中炸开的烟花,绚烂多彩,无比震撼和漂亮。
“看见了吗?”茈静兰问。
元优夏转头看着茈静兰,对方似乎在笑,“在这里,很适合看烟花对吗?”
元优夏伸出手,摸上茈静兰的唇,“笑了。”
茈静兰低眉看着元优夏的手,泛着凉意的手指,就在他的唇上。
“烟花还没放完。”
烟花还没放完,铺满天空的烟花四散开来。
元优夏搂住了茈静兰的脖子,靠了过去。
“这个时候亲我。”茈静兰微微避开元优夏的嘴唇,“明天还会记得吗?”
青年似乎只是在问他而已,元优夏喃喃,“当然记得。”
“那么,你知道你亲的人是谁吗?”茈静兰又问,他眼底带着些微的晦涩,似乎在等待着元优夏说出别的名字或者是别的人。
元优夏脑子有一瞬间没有转过来,他低语着,“当然知道。”
“我是谁?”茈静兰问。
元优夏微微抬头,“是我要找的人。”
茈静兰神色一绷,“我是茈静兰。”
“嗯。”元优夏抬头,强迫一般压着茈静兰的脖子,他呼吸里带着酒味,“我知道。”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茈静兰。
名字被元优夏的嘴堵住,茈静兰知道,元优夏又认错人了。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推开元优夏是最好的选择。
他应该是喝醉了。
他不该喝酒。
这个时候,脑子飘飘忽忽的。
元优夏根本不会接吻,或者说,元优夏根本就不记得怎么接吻了。
他撞上茈静兰的唇后,胡乱地舔着茈静兰的唇,让茈静兰不得不反客为主。
茈静兰顺势把人扣进怀里,极其粗鲁地含着元优夏的舌,似乎要把元优夏拆吃入腹。
这样近乎野兽啃咬的吻叫醉呼呼的元优夏害怕,害怕得想要挣脱茈静兰,想要退出茈静兰的怀抱。
茈静兰把元优夏按得更紧,他冷冷地想,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先把我错认成其他人的。
所以……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复而已。
他真的醉了,他已经听见了元优夏的呜咽声,只是这样的声音,只会让他亲得更深,让元优夏更害怕而已。
如果是清醒时候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得这么过分。
他抚着元优夏的后颈,试图用微弱的安抚让被他亲得无力的元优夏别害怕,事实上这样做毫无效果。
眼泪从元优夏眼眶中滚落下来,茈静兰把元优夏困在怀里,明明亲吻凶狠,手指却温柔地替元优夏拭去脸上的眼泪。
酒瓶从瓦片上滑落下去,和一块瓦一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得四分五裂。
元优夏呜呜地推着茈静兰的胸。
好……好凶,好可怕。
平时沉着稳重的青年,现在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无论如何也推不开,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挣脱。
这种被束缚住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亲吻好像要把他吞噬掉,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呜呜地哭着试图获取到茈静兰的善心。
茈静兰终于放过了被他一直欺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