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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第三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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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结束后,娄语蜷缩进上铺,想睡一会儿,结果不知不觉就睡沉了。
在那片摇晃的床上,她又开始做无序的梦。起先是鲸鱼从巨大的海面跃起,升到海面最顶点时,庞然鲸鱼喷出一串水柱,里面溅满了流星。
是十年前他们没能看成的那场流星雨。
闻雪时的用词没有错误,那个时候,他们的确还是朋友。或者说,可能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只是刷大夜时会一起去结伴便利店买东西的搭子。
还是她先主动的。因为他那样说了,她在下次去便利店时鼓起勇气又装作非常漫不经心地问他。
当然,她没有直接说你能陪我一起去便利店吗或者要不要一起去之类的话,而是拐弯抹角地问:“你有没有烟要带?我打算去一趟。”
他定定看了她几秒,仿佛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摇了摇头。
“不用。”
她哦了一声,失望地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外套摩挲的声响。
夜露浓,她回过头,看见闻雪时动作急促地披上牛仔服。
见她回头,他动作慢下来,不急不缓的。
“一起去吧。”他说,“你不懂烟,万一买错了。”
她又哦了一声,只不过这次语调轻微上扬,像檐下被微风撞了一下的风铃。
然后他们就默不作声地一起去了便利店,冷清的店内依旧只有那个无精打采的店员,他外放着手机新闻,里头提到几天后将有一场双子座流星雨。
“作为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之一,这次的双子座流星雨将是近年来峰值最大的一次,明天将达到极大值……”
在柜台结账的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个信息。
娄语低头一刷微博,双子座流星雨居然都上了热搜词条。
“说是很大几率能看到……”她看向闻雪时,“你之前有看过流星吗?”
“没有。”
“我也没有。那……”
“一次性筷子需要吗?”
店员大剌剌的嗓门响起,就像看电视剧正到兴头上突然插播的广告,让人的情绪毫无防备地断开了。
娄语收住话,抿着唇点点头。
两人出了便利店,娄语用余光注意闻雪时。他低头在看手机,她找不到可以再次进入的时机,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
城市里已经很久没有星星出现了,更别说流星。她还是很期待的,哪怕只是一个人看。
第二天,传说中极大值双子座流星雨来临的日子。
这天他们也是继续拍摄,但其中一位主演请了假,剧组补上其他配角的戏。不过对于娄语和闻雪时而言,他们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
娄语打定主意要去看流星,走到棚门口,看见了刚才更快一步走出影棚的闻雪时。
她踌躇两秒,向他扬了下手:“是不是没车?我捎你一下吧。我叫了快车。”
拍摄期他们都住剧组包的宾馆,宾馆和影棚间的往返都由剧组统一安排车辆接送。今天他们提早收工,如果回去需要提前和车管打招呼,但现场不一定有车,得等。
以闻雪时在剧组的角色,车管不可能单独抽出一辆车送他。
他看向她:“你不回去?”
“我要去环球中心,但会路过宾馆,顺路。”
“跑那么远?”
他的追问让她一愣。
“今天有流星雨。”她老实回答,“那里是网上推荐的观星地点。反正今晚也是空着,不如去看看。”
“网上推荐的,我估计人挤人。”他指着不远处被搁置许久的烂尾楼,“你要看流星,不如去那里。”
娄语一下子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不会有人这么煞风景地提议在烂尾楼观赏流星吧?可在闻雪时的脸上,她找不到玩笑的神色。
……这个人是认真的。
于是她跟着认真思考了一下烂尾楼的可能性:“确实也挺适合……但它还没装电梯吧?”
那可得徒步爬上去啊,太夸张了。
他点点头:“它也还没装玻璃,视野更好。”
娄语听见他顿了一下,补了一句:“要一起去看看吗?”
要一起去看看吗。
这句话和昨晚她想说的不谋而合。
于是,娄语毫无犹豫地抛弃了环球中心,降维成荒郊的烂尾楼。
他们朝夜幕里那座拔地而起的灰色长方块出发。它还保持着建筑最本质的样子,楼内空荡荡的。两人攀爬着简陋的楼梯,伴随着长长的回响,安静地让人想说点什么。
“你有做过类似的梦吗?”她打破了这份沉默,“我有时候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楼梯里,我不断地走啊走啊,四周黑漆漆的……”
和现在非常相似,没有标志也没有灯光的单调大楼。
不一样的是,梦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惶恐。而现实,这份黑暗给了她恰到好处的安全感——因为这样,走在她身边的人就发现不了她的紧张。
闻雪时很快回答:“我也梦到过。”
“你不觉得那个梦很可怕吗?”
“还好。”他稀松平常,“我们现在每一天经历的日子,不都是那么一场梦。”
他说得很抽象,但娄语瞬间听明白了。
这大概是只有光替们之间才懂的心酸默契。
但此刻她顾不上心酸,好奇更占据了上风。毕竟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在奇怪,闻雪时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
“说实话,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没想过你是光替。”她把压在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你……怎么可能会接不到戏呢?”
他反抛给她:“这话也适用于你。”
娄语沉默半晌。
“我在我们那一届,并不算很突出的,更不算能豁得出去的。”
她同个宿舍的另外三位舍友,其中一位早早进了圈子,童星出道,不愁没戏拍,在学校几乎看不见人。另一位大一就开始接戏,家里有钱,帮她砸了资源进组。
四人寝名存实亡,只有她和剩下的一个女生按部就班地上课。但仅剩的室友在大三也搬了出去,对方也接到戏了。
这场不动声色的厮杀里,她成为了遗留的钉子户。尽管她的专业分是这些人中最高的。虽然也顺利签了经纪公司,却迟迟等不来戏约。
经纪人总是散漫地说你还没毕业,不用着急,好好磨练自己。我帮你留意着呢,有合适的角色肯定会帮你争取。
于是她的电话永远二十四小时音量开到最大,生怕漏掉任何一条消息。休息的日子也不敢乱跑,万一一个电话进来说你去某某地方试镜,她没法去的话,那就太懊悔了。
可电话一直没响。
她终于意识到,光守株待兔根本行不通。经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