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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先不提。” 燕名扬抬手打断。他斜坐在转椅上,仿佛根本没把爆料的后果当回事,淡定道,“我问你,这张照片昨晚拍的,查出来是谁干的了么。”

一直静静听着的沈醉抬起了头。

李秘书倏地被打断,有些意外。他顿了会儿,才道,“应该是另一个试镜《蓝天之下》的演员。他,”

燕名扬干脆利落,“姓名。”

李秘书有些许犹豫。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牵扯过广的事不好撕破脸皮。

“昨晚谭总还在请我吃饭。” 燕名扬冷笑一声,朝椅背靠了靠,“你不会认为我连从他那里撤个人的能耐都没有吧。”

“这件事交给你了。” 燕名扬偏头给了梁策一个眼神,手指点了下,“中午之前,给你爸打电话。”

“好,好的。” 梁策仍拿着平板,欲言又止。他认出了上面这个动图,拍下的是沈醉从背后偷袭他的那几秒,根本不是什么亲密互动。

“不过,这,”

“怎么了?” 燕名扬显然不太耐烦。

梁策正想解释,忽的发现沈醉脸色平淡。他猛然意识到,沈醉并不想向燕名扬解释这个误会。

沈醉没有向任何人解释。

公众根本不会相信“偷袭”的说法,至于身边的人...沈醉貌似也无所谓。

梁策刹住了要出口的话,放下平板,“没,没什么。”

燕名扬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梁策。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投向沈醉,“这次的爆料不是什么大事,我个人主张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去解释。”

“沈醉是个演员,演员应当享有私生活的自由和隐私。”

“可是,” 李秘书迟疑道,“裴导他,”

“裴导有什么想法,也等他回来了再说。” 燕名扬轻飘飘地笑了一下,眼神渗着一股凉意,“李秘书如果担心沈醉的片约,那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空中一百米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均匀的缝隙洒进来。沈醉忽然打了个哈欠,眼皮耷着,一副无辜又无知的样子。

胡涂似乎看出了什么。他在燕名扬和沈醉之间来回打量,脸色不再那么慌张了,却有几分一言难尽。

“这样啊...” 半晌,李秘书才笑着接道,“有燕总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沈醉老师一向不拘小节。但他现在是我们公司一哥,我们难免多担心一点。”

“可以理解。” 燕名扬唇薄薄的,公事公办道。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有别的事么?”

李秘书试探地看了沈醉一眼。

沈醉和燕名扬对视。空气中的灰尘描摹出阳光的形状,横亘在他们之间。

燕名扬的心在滴血。

沈醉轻而易举地就从燕名扬体面理智的表象下窥出了这一点,并对此毫不怀疑。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本性里的狠辣。

关于“背后拥抱”的真相、关于已经同梁策分手,沈醉一个字都不想和燕名扬解释。

他对燕名扬脆弱的心理防线感同身受,并由此生出巨大的快感和控制欲。

“我没什么事了。” 沈醉浅抿了下嘴,轻轻道。他垂下头,像是有些羞赧。

梁策看出了沈醉的伪装,坐立不安。

燕名扬几不可闻的呼气声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它被死命克制着,只从一个缝里露了半分。

“行。” 燕名扬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再次抚了下衣领,离开前没有专门同任何一个人告别,“我还有事,各位请自便。”

沈醉歪歪地咬着自己的右下唇,等燕名扬的脚步声渐远后才露出了一个毫无怜悯的微笑。

“你...,你不打算跟燕名扬解释吗?” 梁策返回工位前,还是没忍住,偷偷问沈醉。

“到底是哪个天才昨晚偷拍我俩的照片,” 沈醉没有正面回答梁策的问题,悠悠然道,“我真想给他送一面锦旗。”

梁策:“???”

梁策:“..........”

第112章 特别鸣谢

来来往往的人事物都像手表里的齿轮,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沈醉站在电梯口,等待的间隙朝燕名扬的办公室看了眼,那扇门没一会儿又开了。

燕名扬拿着电脑,步履匆匆地走向另一间会议室。

沈醉平静地注视着燕名扬,直到被发现。

燕名扬边走还边在看电脑。路过第二个转弯口时,他似有所感,偏头朝电梯间看去。

沈醉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丝毫没有羞赧。

燕名扬顿住脚步,托着电脑的手臂不自觉低了些。他眯了下眼睛,此时这个空间里没有人发现他和沈醉的对视。

片刻后,沈醉移开目光,与身旁的胡涂交谈了起来。

燕名扬继续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刚刚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离沈醉很近,却又好像更远。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沈醉拉上口罩走了进去,他没有再看燕名扬。

“燕总?”

会议室里的人久久没等到燕名扬,一号秘书出来看看情况。

“没事。” 燕名扬神色随意。他若无其事地敲了下键盘,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块能看见电梯门的地方,“走吧。”

爱情是所有生物天赋的本能和权利,而谈恋爱却不是一件人人都能做到的事。

燕名扬太忙了。

他主观上不善于此,客观上缺乏时间,连偶尔想找沈醉闲聊几句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在无数次深夜才结束工作时,燕名扬曾短暂萌生过休个假的想法,就像裴延一样。

可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裴延不过是个导演,只拥有一家公司。而他燕名扬手上的项目不计其数,他早就没有肆意休息的自由了。

燕名扬坦率地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没有办法豁达地荒废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潇洒而不计后果地随心所欲。

上海的夏天漫长而炎热。空中的暑汽野心勃勃,势不可挡地挤压着所有人。

沈醉最近鲜少出门,连练刀的频率都降低了。他正式恢复了工作,出入都由经纪人或助理、司机开车陪同。

这段时间,燕名扬没有再见沈醉。他很清楚沈醉的目的。

沈醉的想法简单而纯粹。他不求名不求利,只想控制燕名扬,然后毁掉他。

或许“毁掉”这个结果本身都不那么重要,沈醉享受的只是压迫和摧毁燕名扬的这个过程。

燕名扬每天上班看见梁策,就仿佛见到了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梁策曾在某天下班后主动来找燕名扬,客气地“解释”上回被拍是因为自己刚和沈醉谈恋爱,业务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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