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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症状实在是太拖慢教学进度,”夫人慢悠悠说道,“他父亲当年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立创作出获得儿童金画笔奖的海上日出图,现在他也四岁了,我让他在阁楼看了三个月的飞鸟,他现在连一点像样的都画不出。”
莫道成眼皮一跳,下意识劝道:“孩子年龄还小,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
“时光不等人,”夫人自说自话,“就像他父亲喜欢的雕刻一样,不完美的东西就需要从原形开始雕琢,反复琢磨才能成器。”
两人交流了一会,莫道成越听就越是在心里咋舌。
他现在是毫不怀疑,这么小的孩子,可能会被逼到送进精神病院,准确来讲,这位夫人可能比她孩子更需要进行系统的治疗。
莫道成无话可说,只能够按照自己手上拿着文件夹里的内容开始干巴巴的介绍自己的对于当前病情的一些猜想。
等到一杯茶凉,夫人总算是对他的一些想法点了头,示意管家带他去见病人。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谢长离吃完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在梦境里。
日历上今天被打了个圈,母亲请的医生即将到来。
谢长离打了个哈欠,熟悉的困倦感袭上,那深深的黑暗的梦境像是伸出无数双手,想要将他拖进去,陷进这沉沉的泥潭里。
“咕咕咕?”窗户被鸽子敲响。
谢长离打起精神走到窗前,他的身高不太够,需要很用力的踮起脚尖,才能够推开这扇窗,让这只鸽子进来。
大肥鸽子早就熟悉这位小朋友,窗户一开就大摇大摆的飞进来,落在他脚边。
“吃饭的时候给你留了几个玉米粒。”谢长离干脆盘膝坐在地板上,将悄悄藏起的几粒玉米撒在鸽子面前。
最近他老是在上课的时候睡过去,问题实在太严重,母亲不得不辞退那些家庭教师,现在盘膝坐在地上,也不会突然有人走进来,要求他保持仪态。
不过这大肥鸽子吃了几颗玉米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没给他抱着抚摸几下的机会。
谢长离站在窗口看着它飞远,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锁。
上一次下楼好像是半年前。
假如自己能飞起来就好了,从这阁楼飞出去,从庄园里飞出去,□□没有人能够找到自己的地方。
他垂下眼,刚好看到管家爷爷带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
是医生。
谢长离打个哈切,眼皮耷拉下来,抵抗不住内心的疲惫感,抱上自己的小熊往床上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自己的衣柜里有些响声。
谢长离勉强打起精神,抓着小熊走向衣柜,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抬眼看过去。
一个拿着剑的英俊男人可笑地蜷缩在这个衣柜里,见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和措手不及的表情。
夏深没有想到他答应之后会立刻进入新的梦境,一进来还被塞在这么小一个柜子里,刚想出去就发现柜子门打开,门外是个小小的长离。
五岁左右,黑发黑眼,穿着星星睡衣,抱着一只小熊,可爱到让任何人的心都要融化。
夏深不自觉勾起嘴角:“长离,我……”
啪——
谢长离冷静的关上柜子,用手背摸了摸自己额头。
没有发烧,但是出现幻觉了。
第116章 白楼(7)
半小时之后。
夏深成功通过他对谢长离的了解安抚住小孩。
“所以, 你说你是来拯救我的?”谢长离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刚好与盘膝坐在地上的夏深等高,“就像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
夏深: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
他点头。
谢长离摸摸额头, 童言无忌:“可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
夏深:……
“你生活快乐吗?”他把重点放到任务上。
整个梦境世界的基石都是谢长离的过去衍生而来的梦境, 他丢失的脏器都埋葬在这些梦境之中。
夏深一开始找上梦境中的谢长离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些脏器的下落,能够多了解一些梦境世界, 自然有助于他的行动。
“还行。”孩子看向窗外,“你说你是仙女教母,可以带我飞到天上吗?”
这个要求不算难达到, 夏深正要一口答应下来,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他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驱动力量,更不要说用剑带着谢长离飞到天空上了。
就是这么短暂一停滞的功夫,敏锐的谢长离就看出端倪, 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不飞出去也行。”
夏深:“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他的话被骤然打断,原本紧锁的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很快便有个身材壮硕的女人走进来:“小少爷,莫医生已经到了。”
她动作极快,一推门就和夏深对上视线, 却好像根本没有见到这个人一般, 态度自然的在屋内扫视一眼之后,低头看向站在地上的谢长离:“还请您尽快穿好衣服。”
谢长离嘴角上扬, 天真明媚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 但在极为了解他的夏深眼底怎么看怎么虚假:“好, 谢谢宋阿姨, 我马上换好衣服下去。”
他穿上小皮鞋, 状似无意地向坐在一边地板上的夏深看了一眼:“阿姨有没有觉得地上有点东西?”
宋阿姨脸上僵硬的笑容没有消去, 目光淡淡的从地上扫过:“地上有点脏,等会我过来打扫。”
真的是只有我能够看见。
谢长离心想,又看向夏深。
他似乎也在探索这个世界,伸出手碰了碰放在地上的积木,丝毫没有成功移动一点。
谢长离又摸了摸额头,没有再发烧,也不是在梦境里,但是幻觉还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了他面前。
整理好衣服,宋阿姨带着他一路走下楼梯,走廊里放着一组又一组的照片,除了他获奖的几张照片之外,更多的还是一个成年男人骄傲地站在作品面前的记录。
谢长离目光从这一张又一张照片上扫过,短暂的停留在那个所谓生父的脸上片刻,突然天真无邪地提问:“我这么努力,爸爸会回来吗?”
一丝阴霾和压抑的愤怒从宋阿姨的眼底闪过,她开口的语气极为冷淡:“夫人说会那就是会。”
说完之后似乎犹不解气,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但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谢长离眨眨眼,唇边笑容的弧度没有一丝变化。
他记得之前看过的一些书,很多家族都有世代遗传的精神疾病。
那个叫夏深的男人也跟着他们下楼了。
谢长离回头,目光从他英挺的面容上滑过:
一个完全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