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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行李,回屋把衣服卷进包袱皮里?就准备出门,走到山门附近时, 余光瞥见放在一边的签筒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坐到签摊后面的师思玄,脚步微顿:

“远行在即, 在下可否抽上一签?”

师思玄:“二百文一签。”

面对有?品级的朝廷官吏,师思玄临时调整了下抽签的价格——贝藏居的签一般是五文一抽,有?时还会免费。

杨见善:“……好。”

他拿起签筒,不轻不重地晃了晃,掣出一支后先瞧了眼,随后皱眉:“签文是‘何用?不臧’。”

师思玄简单道:“大凶。”

她?没再多说,毕竟贝藏居不是花钱买平安的寻常禅院,杨见善在此只?能花钱,完全买不到平安。

杨见善:“‘何用?不臧’不是一切都能顺利的意思?”

师思玄淡定:“你不能只?看表面。”或许是看在两?百文的面子上,额外加了句注解,“这句签文还有?上半句,意思是只?有?规范自己的德行,谨慎行事,才能一切顺利。”

简而言之,如果?品行跟行事风格不过关,下场就会是签文的反义?词。

杨见善对贝藏居的待客之道本就没什么期待,从付钱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指望抽到太好的签,只?道:“我能不能替旁人抽?”

师思玄:“不能。”又道,“五百文的话可以试试。”

杨见善:“……”

果?然,修行之地,不代表人家不能生财有?道。

他抽了第二支签,木签上写的是“风雨如晦”四字。

杨见善用?自己的文学素养理解了一下,猜测:“……也不是好签?”

他怀疑贝藏居的签文是不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被人为写满了难以预料的坎坷。

师思玄却道:“未必。”顿了下,补充,“此签因人而异。”

杨见善其实不信神鬼之说,所谓抽签不过是玩笑而已?,等他离开贝藏居,抵达山脚与同僚们汇合到一起之后,就已?经?将签文上的内容忘到了脑后。

两?日后。

花鸟使抵达奉乡城,正式接手耿遂安一事。

不二斋的耿大掌柜虽然是溺水身亡,然而其落水的缘由到底与帮会冲突有?关,花鸟使此次前往,并非是准备调查死因,更多是为了借机压制地方帮派势力。

*

奉乡城。

徐非曲替朝轻岫写了一封帖子,客客气气地投到了耿遂安的府上。

朝轻岫对着看门人拱手道:“在下来自郜方府,想进来吊唁。”

虽然来人态度温和?,然而在听到“郜方府”三字时,看门人还是面色微变,一言不发地转身入门。

朝轻岫并未催促。

在她?们等待期间还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基本都被其他仆役给带进了门,只?有?朝轻岫与徐非曲两?人,始终在门口罚站。

两?人赶着卯时末刻上的门,等了半个时辰后,天空开始飘雨。

徐非曲从边上的马车上取了一柄油纸伞撑开。

天地间灰蒙蒙的,沉闷的潮湿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当?中。

朝轻岫忽然转过身,随后对徐非曲说:“有?快马。”

她?说完,抬眼望向街道尽头。

濛濛细雨中,数骑人马的身影愈来愈近,也愈来愈鲜明,对方的外袍上用?银线绣了鲜花和?飞鸟的图案,正是六扇门中花鸟使,为首的骑士面貌俊朗,乃是朝轻岫曾经?见过的杨见善。

在朝轻岫看到杨见善之后,杨见善也看到了站在耿宅门口的人

青色的石板上,淡黄的油纸伞下,有?一位澹然孤秀的白袍人立在那里?,那人抬眼时的目光清明深静,仅仅一望之间,就像是拂尽了这一街的雨意。

杨见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他的情绪忽然有?些微妙。

办案多年,他当?然能看出耿宅的人是故意将朝轻岫两?人晾在门外,此情此景,杨见善总觉得直接进去?不大合适,掉头就走则显得更加古怪。

……朝轻岫都进不去?门,旁人何德何能,可以直接入内?

杨见善向身边下属递了个眼风,那位捕快随即上前叩门。

耿宅的人会刻意忽视朝轻岫,却必定不会拦着六扇门成?员。

听到外面的消息,一位管家模样的圆脸妇人很快走了出来,朝来客行礼:“小人耿金,见过各位大人。”

杨见善:“六扇门杨见善。”然后向着朝轻岫拱手为礼,道,“朝帮主也是过来吊唁的么?”

耿金:“……?”

她?很纳闷,不知这位六扇门的捕头是在替自己叫门,还是在替朝轻岫叫门?

朝轻岫一笑,道:“正是。”

既然身份已?被点破,耿金不好再忽视朝徐二人,只?得开口:“既然都是前来吊唁的客人,还请随小人一道入内。”

耿金在斜前方带路时,心中颇为疑惑。

她?久闻花鸟使的大名?,也知道这些人对武林势力,尤其是武林中的帮派势力不大友善,杨见善此人更是对江湖人士尤为不假辞色的一位,此刻面对朝轻岫时,态度居然意外的客气。

作为不二斋掌柜的管家,耿金忍不住怀疑杨见善是不是欠了朝轻岫的钱。

朝轻岫送了奠仪后,去?停灵的大堂内亲手上了一炷香。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房中有?些闷热,此刻虽是白天,堂内依旧灯烛通明,而且点的都是未曾添加香料的白蜡,整个大堂内只?能闻到淡淡的线香气味。

耿遂安生前交游之人非富即贵,周围人来人往,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正在与耿宅中的人说话,不知怎的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撞到棺木上。就在此时,朝轻岫向前迈了一步,她?的步法并不如何神妙,却已?恰好出现在那人的身侧,她?白色袍袖轻轻一拂,那位管事身不由己地往棺木反方向退了两?步,旋即站定。

朝轻岫虽然腰佩短剑,最擅长的功夫却是掌法,她?此刻将掌法化入袖功当?中,动作甚是轻描淡写,几乎不带丝毫烟火之气,离的稍远的人,几乎瞧不出刚刚有?人差点摔倒,又被重新扶起。

徐非曲的视线在那个管事身上停了一瞬,又与朝轻岫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总觉得那人是想借机查探棺木中的情况。

徐非曲其实是也有?此意,耿遂安之事牵扯太大,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看看对方的尸身。

朝轻岫注意到徐非曲的神色,向她?不动神色地摇了下头。

双方共事时日已?经?不浅,徐非曲一望之下,立刻明白帮主的意思——朝轻岫是想告诉她?,耿遂安尸身压根不在棺木当?中。

上完香后,朝轻岫走到厅堂边缘,负手看着堂外的雨,又向之前的耿金温声道:“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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