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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轻轻发颤。
仿佛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有着极为恐怖的含义。
伍识道?等人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是六扇门捕头, 又被授予了花鸟使的身份, 理论上应当胆气?豪壮, 此刻目光中却透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似乎很想立刻将?这些烫手山芋扔到清流那边去处理。
果然?,燕雪客这些人的存在很有价值。
朝轻岫却是想起了以前在周老?大夫那边跟“朱蛾”打交道?的经历。
仅仅是短暂接触了一下, 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她想给予还击, 却找不到这些人的分舵设在那里,就算想找他们麻烦,也缺乏合适的切入点。
伍识道?苦笑:“倘若当真?是‘朱蛾’做的事情,那动手杀害袁大人的高手此刻应该已经离开涌流湾。”
“春石”还留在怀莼庄没走,是不想被花鸟使们发现自己身份不对劲,至于真?正负责动手的成员,一旦得手,肯定得抓紧时间跑路。
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六扇门大多情况下,只能抓到“朱蛾”外围成员的缘故。
朝轻岫:“其实我有件事想问陈主簿,你与袁县丞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害他性命不可。”
大堂中,陈霖天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断有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一副分分钟就可能晕倒在地的模样。他没学过武功,又早因酗酒弄坏了身体,若是对他严刑逼供的话?,很容易收获一具吐不出半点内幕的尸体。
伍识道?猜测:“伍某记得,韩大人被任命为县令之后,郜方府的县丞一职空了一段时间,你本是县中二?把手,袁大人一来,你的位置就被人顶替,所以才想要买凶杀害他。”
身为六扇门内的资深捕头,虽然?伍识道?查案的本事并不如何,不过此刻给出的理由?……至少很适合被写在案卷上作为事情的正式结尾。
燕雪客虽然?还想继续审下去,不过看?陈霖天一副快要被吓死当场的模样,也只好暂时停手,转而去办黄为能的事。
这一次,朝轻岫并没跟着一道?走:“我觉得这段连夜工作的次数已经太多,需要克制。”
徐非曲在一边帮腔:“帮主一向注意养生。”
伍识道?赶紧道?:“朝帮主英明。”
徐非曲听见伍识道?的话?,第一感觉是对方只是顺便恭维了一下,然?而语气?却显得十分诚恳——伍识道?此言确实出自真?心,站在孙相阵营一员的立场上,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朝轻岫能悠闲度日,免得造成己方同僚的意外减员。
燕雪客将?陈霖天跟“春石”压了下去,众人各自散开,曹鸣竹也如之前说?的那样,将?手上的印章跟钥匙都交到六扇门那边,等待调查结果。
更深夜静,曹鸣竹独自坐在寝室之内,看?着桌上的蜡烛出神?。
“叩叩叩。”
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
曹鸣竹回?过身,望向房门的位置,她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木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
站在门口的人是朝轻岫。
烛光还未照到门口便黯淡了,朝轻岫此刻就立在那一片朦朦胧胧的黯淡中。
曹鸣竹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似的,慢了半拍才道?:“……朝帮主不是回?去休息了么?”
朝轻岫微微一笑:“我觉得曹掌柜或许有事要找我帮忙,所以过来探望你。”
她身上穿的还是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袍,这套衣袍并不华贵,却有种说?不出的舒展与从容,令人联想起一片停栖在山间的流云。
曹鸣竹:“其实从到奉乡城来开始,朝帮主一路上已然?帮我良多。”向着身旁一伸手,“朝帮主请坐。”
朝轻岫先挑亮了蜡烛的烛芯,然?后才施施然?坐到曹鸣竹对面,她凝视着桌上的烛光,温声道?:“今日子时,黄为能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曹鸣竹:“黄捕头的武功说?不上如何高明,能杀他的人并不少。”
朝轻岫:“是,杀他不难,只是这样一个人能活到现在,必然?有其缘故。”
曹鸣竹看?着朝轻岫,似乎意有所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忌惮黄捕头身后的人。”
朝轻岫:“这倒不错。”又道?,“涌流湾三个案子,其中跟朝廷相关的死者有两个,不过袁中阳一案中,凶手的布局更加缜密,与之相比,黄为能一案则破绽百出,轻易就能被人发现不对。
“不提那侍卫注意到的黄金问题,单是假冒在下这件事,就存在巨大风险,只要当时我并非一个人待着,这场栽赃嫁祸便存在风险。
“由?此可见,第三场谋杀更像是临时起意。”
曹鸣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朝轻岫:“所以我想,咱们不妨换个角度去看?。”
曹鸣竹目光动了动,像是起了一些兴趣:“朝帮主的意思是?”
朝轻岫:“案件的三个要素,作案手法?、作案工具以及作案动机,从尸体上的痕迹看?,黄为能是被人一剑刺穿心脏后当场毙命。凶器很常见,下手之人动作更是干脆利落,没什么值得探究的谜团。”又道?,“所以我准备从作案动机上分析这次的事情。”
曹鸣竹含蓄道?:“这也未必很容易,毕竟那位黄捕头被派到江南后,没做过什么好事。”
要是朝轻岫想查那些人想黄为能死,那她可能得查到明年。
朝轻岫:“他到底是在涌流湾出的事,所以咱们先只考虑近期的事情。
“黄捕头没做什么好事,却能全须全尾地活到昨天,至少可以证明,想杀掉他,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们可以合理假设,凶手匆匆动手,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曹鸣竹:“是因为黄捕头得罪了人,那人不能放过他?”
朝轻岫笑了一声,道?:“这么看?,倒也有些像。”又道?,“所以在下比旁人更占便宜的地方就在此处,除了真?凶之外,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对那位黄大人下手。”
曹鸣竹点了点头:“可若是连朝帮主都不急着除掉黄捕头,旁人更无须着急下手。”
朝轻岫:“没法?子不急。倘若黄捕头不死,凶手可能就要倒霉,那即使没到合适的时机,也不得不赶紧谋划。”
曹鸣竹思考了一会,才道?:“……朝帮主说?的人,应当不是你自己?”
朝轻岫弯起唇角:“若从担心对方不死自己日后会倒霉这个角度看?,那应该是黄捕头急着想要杀我才是。”
曹鸣竹:“……”
她需要消化?一下朝轻岫话?中的含义。
——曹鸣竹自然?发现了,从双方起冲突的那一刻开始,朝轻岫就明明白白表现出了对黄为能的敌意。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