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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许白水一眼,唇角微翘,“少掌柜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有经验的少掌柜。”
许白水闻言顿觉头皮一凉,干巴巴道:“……由此可见,出门在外?,实在不能以貌取人。”
她是很希望进步,给?别人留下?“许大掌柜的优秀女?儿”而非“许大掌柜的普通女?儿”的印象,却不想?采用?太剑走偏锋的方式。
阳英一代的确多水泊,就是在附近行动,本?地人也多用?木筏作为交通工具,走陆路的话,就要绕一大圈,还得小心别让坐骑的腿陷入淤泥当中?。
在朝轻岫之后,许白水也为自己?跟徐非曲做了改装,她兴致十足,末了打开荷包,将里面?的零钱全倒了出来——一共有十七枚铜钱,四两二钱的碎银,两只整银锭跟一只金锭,上头还刻着招财进宝的花纹。
许白水忽然道:“咱们家境都不错,谁也没有试过白手?起家的日子,如今既然已经隐匿身?份,干脆试试看凭着自己?的技艺,能不能赚到?生活所需费用??”看另外?两人都未反对,加了个补充条件,“在此期间,除了荷包内的碎钱外?,不许动用?更多资金。”
朝轻岫的目光在金锭上一扫,随后微微扬眉。
不愧是不二斋少掌柜标准下?的零钱,哪怕她们不想?法?子打工,荷包里的钱也够她们用?上小半年。
许白水默默将银锭跟金锭拿走,道:“不算这些。”
朝轻岫:“其实我已经试过白手?起家。”
而且白手?得特别纯粹,浑身?上下?连一枚铜板也没有。
其实朝轻岫也并非有意如此,主要是穿越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许白水:“然后帮主过得如何?”
朝轻岫原本?想?说自己?被雇佣去打工,借此赚取生活费。奈何打工地点刘家庄虽然说了工钱可以日结,可惜还没等这笔钱到?手?,雇主就已然锒铛入狱,最终没能给?她结账。
于是朝轻岫只得道:“最开始是靠破了命案后的官府赏银度日,然后慢慢做点零活。”
比如上门给?人看诊顺便再查个命案之类的。
许白水:“……”
听上去的确很白手?起家,可惜对旁人来说没有参考价值。
在两人说话时,徐非曲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朝轻岫注意到?,徐非曲虽然神色如常,眉目间却隐隐含了一丝好奇之色与跃跃欲试之意。
她忽然反应过来,徐非曲也是一个年轻人,自然会希望生活中?多一些变化。
人总会期待自己?不容易得到?的事物,比如她年轻的时候,也对职场生活充满好奇,等工作之后,就开始惦记退休。
朝轻岫话到?口边改了主意,连连点头:“少掌柜的安排很有意思,那就这么办罢。”又道,“还有那只布幡,待会正好打出来,看看能不能引得客人上门。”
徐非曲:“我听山长谈过一些医理,到?时可以替帮主打下?手?。”
许白水:“不二斋也做药材方面?的买卖,我虽未深入研习过,总归了解些常识。”
她说得虽然十分委婉,心中?却十分笃定,觉得自己?三人肯定能赚够生活所需,毕竟她们都有惊人技艺在身?,哪怕只看医术,朝轻岫的本?事也不比素问庄的弟子差。
三人商议好了后,就去跟借宿的主家告别,许白水又给?了一些铜板做谢礼,然后准备往人多的地方走,招揽一下?生意。
因为三人意外?买了骡子,阳英这里的陆上交通状况实在有些艰难,她们至少得要二三日才能走到?丘垟,而且需要提前打听好路径,再准备足够的干粮。
如此一来,手?上资金就有些紧张,需要先去集市看看。
阳英本?地有东西两个集市,三人过去的时候,集市中?客流量大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朝轻岫只好在边缘处找个了空地,又搬了石头当做凳子,打起布幡,看有没有对世界缺乏警惕心的路人,愿意找自己?看病。
计划得很好,但可能是阳英一带的居民不算富裕,谁也没想?着用?自己?的经济水平跟健康状况来衡量一下?陌生大夫的职业水平,导致朝轻岫等人在此一坐就坐了半个时辰。
朝轻岫不以为意——她入门内功是《清心诀》,这套功夫在什么地方都能修炼,她完全可以一面?等着客人上门,一面?默默运转体内真气。
徐非曲同?样不着急,倒是许白水有些遗憾,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正经学过做买卖的,本?想?靠着自己?口才,带着帮主跟徐非曲一块赚钱,谁知一直迟迟未能开张。
紧邻三人摊位的摊主是个卖咸鱼的大汉,他身?高七尺,体格健壮,半个时辰下?来,已经跟十来拨客人做成了买卖,侧面?证明朝轻岫这边无人光顾,并未全是选的地方太过偏僻的原因。
大汉原本?不想?搭话,此刻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三位姑娘瞧着像是外?地人,怎么想?到?来这里、来这里摆摊的?”
话说到?一半,大汉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从他的表情看,朝轻岫怀疑此人本?来想?用?的词汇是“骗钱”。
朝轻岫:“途径贵宝地,一时兴起,想?着赚点路费。”
大汉听着朝轻岫的话,觉得又是奇怪又是耳熟。
徐非曲很理解——只要将“一时兴起”改成“囊空如洗”,就是最常见的情况。
朝轻岫:“而且我听兄台口音,也不像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大汉笑呵呵道:“我确实是从外?面?来的,不过来了也快十年,跟本?地人差不多。”目光在布幡上一扫,“那姑娘到?底是给?人看相,还是给?人治病的?你瞧着,呃。年纪轻轻,自己?身?体又弱,旁人恐怕不大信你有这样的本?事。”
朝轻岫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分明已经遮挡好了发际线,在听见“身?体又弱”四字时,立刻想?到?,她们乔装时特地将面?孔涂黄,看着的确不够健康。
她也没出言反驳,只道:“做大夫的倒不怕这样,只要能治得一二患者,自然能够取信于人。”
大汉原本?只是随意闲聊,听出她言语中?的自信之意,倒真的起了兴趣,问:“那姑娘看一次病要多少诊金?”
朝轻岫微笑:“开门利是,既然是第?一桩生意,便不收钱了。”又问,“兄台要试试么?”
听到?不收钱,大汉心中?疑虑尽去,咧开嘴:“正有此意,那就多谢了。”干脆坐过来了一点,伸出手?让朝轻岫诊脉,又道,“我家咸鱼好,姑娘稍后带一条走。”
朝轻岫并不拖泥带水,三指落在大汉的寸关缺上,细细诊了片刻。
大汉原本?只是凑一凑热闹,此刻看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