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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轻岫感叹:“没想到?兄台交游竟如此广泛。”
许白水看着正在狐假虎威的何三,移开视线, 心中情绪十分微妙。
出门遇见拿江湖势力?为自?己充声势的人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对方的选择居然如此特别。
许白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言一句, 提醒对方最好把白河二字换成自?拙,否则很容易因为对江湖咨询缺乏了解而翻车。
不过?单以社交关系论,何三也有占上风的地方,就比如周无敌这个?人,就算当真存在于以前的白河帮中,朝轻岫也确实从未听过?——原先的白河帮人员太?多?,朝轻岫又刚吞下那些地盘没多?久,香主?以下的人都难记得清楚。
何三看见面前的三个?陌生人同时?沉默,还以为自?己的震慑起了效果,却看见年龄最小的那位大夫目中掠过?一丝笑意,她拉了许白水一下,一本正经道?:“原来足下认得周大侠么?那倒很巧,我身边这位姑娘与丘垟的王香主?认识。”又道?,“王香主?曾说,近来不少?坏人打着帮派的旗号招摇撞骗,朋友们?若是遇见了,可得替她肃清一二才是。”
何三闻言,面色微微铁青,片刻后道?:“在下认得周大侠,姑娘这边就认得王香主?,的确是很巧。”
他此刻有一种强烈的被戏弄感——何家与周无敌认识,此事并非谎言,至于面前的骗子团伙,多?半只是随意扯了个?有名?的香主?出来仗一仗势。
何三心中气苦,却难以分辩,毕竟原先白河帮的分舵不在此地,他无法证明对方是在说谎。
许白水毫不客气道?:“难道?江湖上的好朋友只许足下认识,旁人便不能认识?”
她这话?说得也是理?直气壮——虽说朝轻岫还未去过?丘垟分舵,也从未没见过?那个?分舵的人,分舵中的王香主?更是多?半没准备对许白水说这么一段话?,好在不管是许客卿还是王香主?,都必然会遵照帮主?的命令行事,所以也不算朝轻岫哄人。
何三沉默好一会,末了还是决定暂忍一时?之?气,免得接受面前大夫的二次治疗,然后低声道?:“既然大家都是白河帮的朋友,能够在此相见,也算缘分,”
徐非曲:“确实是缘分,而且足下的兄弟本已沉疴难起,若非今日相逢之?缘,又怎会一朝病愈?”
何三瞠目。
……她们?好意思管半死不活叫病愈?
这要是能算病愈,那世上的大夫都可以靠揍人来妙手回春了!
徐非曲继续:“既然已经医好了病,想来二位自?然不会赖掉诊金不付。”
何三忍不住握拳,习惯性做出殴打的姿势,却觉得手指一阵剧痛,他艰难压下涌到?嘴边的话?,恨恨道?:“不知要多?少?诊金。”
徐非曲:“阁下方才亲口所言,说是重谢,那多?重才算重谢,阁下自?己心中自?然清楚。”
何三双手抖了一下,缓缓地从身边摸出两只十两重的金元宝,又缓缓地放在朝轻岫面前,肢体语言中充满了对于金钱的眷恋。
徐非曲收回元宝,点点头:“承蒙惠顾,下次再来。”
何三:“……”他站起身,道?,“多?谢神医,在下今后必然记得神医的恩情。”
他猜到?面前的游方郎中必然学过?武功,否则不可能让山羊胡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能让他挨上那数下针灸,只要暂且忍气吞声。
何三想说狠话?,看着对方的眼睛,却又不敢。
朝轻岫:“兄台好生大方,既然如此,今后你这兄弟若是旧疾复发,只要捎个?信来,在下也可以上门看诊。”
眼看何家人已经退了一步,对手依旧咄咄逼人,此情此景实在难得一见,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何三如何回应。
何三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红,他咬牙半晌,却还是不敢硬刚,道?:“他身体已经大好,既然大家钱货两讫,咱们?就此无干。”
朝轻岫似笑非笑:“若是当真就此大好,那自?然彼此无干。”
远处。
一个?穿着蓑衣的渔人盯着自?己的鱼干,微微摇头,低声:“那人已经糟了。”
旁边的小孩子好奇询问:“姑姑说的是何三老爷?”
渔人点头,又道?:“那个?妙手回春的姑娘……她若是武林名?门弟子,倒还好说,不过?小惩大诫而已,倘若是道?上巨擘,那何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小孩子咋舌,还想再想问问那个?大夫的来历,渔人却已不肯出声,专注感受着水下的动静。
*
在为山羊胡子治疗期间,胡大郎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等何三走了,旁的病人也都陆续走了才上前,他注视着朝轻岫,目光显得有些迟疑。
朝轻岫问:“胡兄是不是找我有事?”
胡大郎先拜了一拜,然后才道?:“不瞒神医,我祖母身患重病,没法出门,能不能请您屈尊移步,过?去瞧瞧?”
朝轻岫的视线在胡大郎的摊子上一转,指着一条咸鱼道?:“先将那条鱼给我。”
胡大郎不明其意,只觉得外?地人没见过?这些才有些好奇,于是赶紧将鱼捧了过?来,道?:“这鱼不算好,神医就当是尝尝阳英的本地风味。”
朝轻岫点点头:“既然已收了你的诊金,那就过?去瞧瞧。”
胡大郎面露喜色,又低声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家有些偏,现在回去,还得走小半个?时?辰。”
朝轻岫:“并不要紧。”
胡大郎:“而且阳英本地店家,不少?都与何家有关系,姑娘千万小心。”
朝轻岫并不在意,只道?:“多?谢,在下省得。”
胡大郎的家靠近水泊,远处依稀有几?点竹筏的影子,周围人烟不密,芦草丛生,显得极为荒僻,三间房舍呈品字形靠在一块,门口都挂着咸鱼。
河风吹过?,遥遥带来一阵咸鱼的气息。
胡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三家人都做腌鱼的买卖,身上一直有些味道?,连家里的气息都不好闻,实在慢待客人。
朝轻岫仰头,眺望远处河景。
此刻秋意已浓,虫声断续,显出一种凄凉清旷的气息。
就在众人距离胡家的房子还有五六百步远的时?候,一位穿着蓑衣的人正手持长篙,乘着竹筏从芦丛深处遥遥驶来,等靠近岸边时?,她长篙一撑,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岸,虽说脚步虚浮,应当没有武功根底,动作却十分伶俐。
胡大郎站住,跟人招呼:“孙大姊,你好。”
那位被称为孙大姊的人停下脚步的,点了点头,又问:“今日你家有客人上门么?”
胡大郎:“这是是我请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