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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声道:“我倒是忘了, 武大?人已经降职,跟咱们比也差不多?。”

那些人说了几句, 看武曾瑜只是不理会,倒也不敢凑得太近,嘀咕几句就散了。

季容业营帐中的习惯,一般士卒跟底层军官,每天只有辰中跟申中两餐饭,高级将领的话,中午还?能有一顿。

武曾瑜原本已经混到了主?将的位置,后来被一路贬黜,如今只是一名都头,加上不受上司器重,平时很受白眼。

她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田垄。

冬天的千庄显得比平日里更加静谧,武曾瑜有些理解,问悲门为何会选中此处作为那些退出?江湖的弟子的隐居地点。

经历过秋天的辛苦后,许多?农户都要赶在?冬天好?好?休息一番。

要是没有那批不速之客,如今他们本该自在?地走在?自己的土地上,享受着自己劳作的成果。

千庄本地的村长想?着这件事?,就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名叫罗其周,并非官府任命的吏员,而?是村民推举出?来的头领,退出?江湖前是姜遥天身边护卫,一次火拼后断了腿,养完伤便搬过来隐居。

问悲门很少打扰那些住到千庄中的人,直到数日前,罗其周忽然收到消息,得知了屯田一事?。

写信的人是老上司姜遥天,她告诉罗其周,问悲门新?门主?朝轻岫此时正在?外面视察,路过千庄时,可?能会在?此住上一两天,千庄的人要是不满屯田之事?,可?以跟朝轻岫沟通。

姜遥天的判断很准,在?季容业那些人来了不久,问悲门门主?的车队也低调地抵达了千庄。

罗其周等了半日,估量着朝轻岫那边已经安顿下来,便过去拜见。

*

农庄边那棵落尽叶片的柳树仿佛一根巨大?的倒立着的扫帚。

简云明看着被许白水倒拎在?手中的扫帚时,心中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一念至此,他习惯性地收敛了所有思绪,然后按照朝轻岫之前的吩咐,去给外头的人开门。

问悲门主?暂居之处是村东头一间农庄,里面布置得很整齐,房中弥漫着樟脑的清凉气息,显然已经进行过基本的驱虫工作。

罗其周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江湖上的消息,“朝轻岫”三个字,对她来说格外陌生。

被人带去见朝轻岫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有些忐忑。

罗其周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人正在?画画。

她一眼就瞧出?,对方画的是千庄的地图。

一个锦衣年轻人将身体的重心放在?一根秃得很奇怪的扫帚上,歪站在?旁边点评:“帮主?你画图上的本事?……实在?远不如非曲。”

白衣人点点头,叹息一声,将图纸揉成一团,丢进火盆中:“我以为我有进步。”

年轻人目露同情之色:“其实进步很明显。”

白衣人笑:“只是差距也很明显。”看着罗其周,温声道,“罗村长,你请坐。”

此人显然是朝轻岫。

罗其周心下纳闷,觉得朝轻岫看着比想?象的要和气文雅得多?,说她是重明书院的学生都比说她是江南武林魁首更加靠谱。思忖间,罗其周的反应就慢了半拍,等朝轻岫说完请坐后过了一会,才应了声“是”。

朝轻岫先问过千庄地理环境,农作物?培养情况以及本地人生活状态,然后才慢慢将话题拉到屯田那边。

罗其周:“我们知道此事?过于为难,若是门主?决心命我们撤离,我等一定遵命。”

朝轻岫微一扬眉。

“命我们撤离”、“一定遵命”……罗其周话里的意思,显然在?说是除非朝轻岫下令,否则他们不打算离开故土。

新?官上任三把火,换做旧上司出?面,别说岑照阙,就算是诸自飞等人过来,只要说一句事?情难办,千庄的农户自然会配合地平静搬走。

今日新?门主?大?驾光临,同样的决定,却只会让人觉得朝轻岫软弱。

罗其周有些紧张,她抬头,看着那个白衣如雪的年轻人似乎出?了会神,然后才微微笑道:“不必担心,我一定尽力斡旋。”

“……”

罗其周心情有些微妙。

下属很容易对上司产生不满情绪,比如岑照阙担任门主?时,门内存在?过各种观点,其中有一派觉得老大?做事?太过强横,不懂得沟通协调。

作为曾经抱有类似观点的人,罗其周觉得人许愿时果然不能太频繁,否则老天在?完成心愿上容易用力过猛——她万万没想?到,问悲门门主?在?遇见旁人为难时,居然会用到“斡旋”二?字。

罗其周想?,孙侞近麾下走狗很多?,希望这位朝门主?别表现得太过软弱,否则难免为人轻视。

道义、道德、道理,都需要足够的武力作为支撑。

罗其周再次叹气。

快过年了,希望今年过年的气氛,不要被屯田之事?影响太多?。

*

天色很阴沉,厚厚的铅云堆叠在?一起,像是笼罩着一层永远不会撤下的幕布。

张伯宪的脸色比天色更阴沉,他压根一点都不想?与江湖人接触,可?季容业偏偏派他来送年货。

他很清楚,主?将派他过来的根本原因当然不是维持社交,而?是想?打探一下朝轻岫对在?千庄屯田的态度。

而?且自己也实在?是最?好?的选择——他出?身京畿张氏,是世家?子,很懂礼节。

千庄的土地泥泞,张伯宪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从村子西边赶到村子东边。

可?能是快过节了,问悲门门主?暂居的农庄门口挂着一排红色的灯笼,大?门敞开着,无人把守。

之前怼过他的那个徐非曲就坐在?廊下,她手上拿着一卷书,偶尔翻上一页。

除了徐非曲之外,院中还?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她腰悬长剑,眉目间带着一种很不好?惹的气质。

查四玉注意到有人过来,向来客随意一拱手,问:“诸位何事??”

张伯宪嘴唇动了动,压抑着心中不快,勉强客气道:“快过年了,我奉命给朝门主?送些年礼过来。”

送年礼是十分正当的求见理由,查四玉瞧了张伯宪两眼,还?是请人进门,让对方先在?侧厅中等候一会,又?带张伯宪的亲卫下去喝茶。

又?过了好?一会,查四玉终于重新?出?现,将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张伯宪带到了朝轻岫的书房中。

此地虽然是农庄,在?被问悲门弟子布置过后,倒是颇显雅趣,屋内的墙纸原本早就发黄,如今那些斑驳难看的地方,已被人用妙笔顺着轮廓勾勒成云烟飞鸟的模样。

靠墙的木榻上铺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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