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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德嫔都?看出来了:“宣嫔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宣嫔正在心虚,忽然被点到名,吓得当?场跪了。

郝如月示意她先别说?话,把屋里服侍的全部遣退才?点点头。

宣嫔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一时间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说?起。

郝如月提问:“狗是谁的?”

宣嫔回答:“这种狗只有……只有臣妾的娘家有。”

之后抢答:“但臣妾的姐姐早已嫁人,兄长也分家单过,与他们无?关!”

达尔汗亲王一家的情况,郝如月并不熟悉,但她身边有松佳嬷嬷。

松佳嬷嬷在慈宁宫当?差多年,还曾经亲自教过宣嫔规矩,自然是知晓的。

此时屋中大多数服侍的都?被遣退了,郝如月只留了松佳嬷嬷和芍药两个心腹在屋里伺候。

听?完松佳嬷嬷的科普,郝如月知道了一个大概。

原来达尔汗亲王有两位大妃,元妃育有两女一子,宣嫔是最小的那一个。

元妃死后,达尔汗亲王没有另娶,而是将?从前的侧妃扶正,便是现在这位大妃了。

也就是苏迪雅的额吉。

宣嫔的姐姐在元妃活着的时候便已出嫁,后来她的兄长不堪继母排挤,早早分家单过。

谋害皇子可不是小事,宣嫔太紧张了,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松佳嬷嬷,连连点头:“臣妾娘家的情况,就如嬷嬷所说?,半点不差。”

这会儿?终于缓过来,宣嫔又?说?了松佳嬷嬷不知道的:“额吉一死,大妃哄着臣妾兄妹三人劝说?阿布将?她扶正,承诺了不少好处。可她成为大妃之后,眼睛里只有她自己的孩子,哪里还有别人!臣妾的姐姐还好,早已出嫁,臣妾的兄长被她逼得早早离家,日子过得非常辛苦。”

因这回冬狩带出来的人不多,宣嫔又?是蒙古妃嫔,郝如月对她的关注自然多些。

记得前天松佳嬷嬷还在她面前吐槽过宣嫔:“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就是亲,宣嫔的姐姐和嫂子过来,聊了小半日,宣嫔还留了饭。继母和继母生的,终究隔了一层肚皮,只坐了一刻钟便被打发了。”

达尔汗亲王大妃非常会做表面功夫,出了宣嫔的帐篷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走的时候也是背影萧索,好像一个被伤透了心的母亲。

苏迪雅就在旁边安慰,说?什么宣嫔娘娘在家中就是个急脾气,进宫之后身份越发尊贵,说?话不好听?也是有的,让大妃不要往心里去。

这对母女一唱一和,演技爆棚,还真把松佳嬷嬷给骗了,这才?有了之后那些吐槽。

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边冷脸敷衍,一边造谣抹黑,可见关系有多恶劣。

知道狗是谁的,案子基本告破。

大妃和苏迪雅有动机,有能力,郝如月有人证有物证,全对上了。

德嫔心中本来存疑,这会儿?听?宣嫔说?完,起身便要去找人理论。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话半点不差。看贵妃、惠妃和荣妃就知道了,跟着皇后吃香喝辣,却?是要冒些风险的。

从她决心追随皇后那一刻起,便做好了被人暗算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不肯冲着她来,却?对四阿哥下手了。

她的选择,后果她自己承担,但谁敢动她的孩子,她必然要拼命。

“等?等?!”郝如月叫住德嫔,“达尔汗亲王两次平叛都?有大功,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说?科尔沁在蒙古是朝廷的铁杆,那么达尔汗亲王便是铁杆中的铁杆。

且不说?有太皇太后和太后这一层关系,只说?三藩乱起来之后的这段时间,达尔汗亲王的功劳非常亮眼。

撤藩的时候,朝廷向蒙古征兵,达尔汗亲王第一个响应,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后来察哈尔王造反,与吴三桂一北一南遥相呼应,还是达尔汗亲王联合蒙古诸部,配合图海的虎狼之师,在很短的时间内平叛,将?北边的火苗掐灭。

之后跟随图海挥师南下,在平三藩的多场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

在宫宴上,皇上两次给达尔汗亲王敬酒,可见有多看重。

这时候冲过去与达尔汗亲王的大妃和宝贝女儿?拼命,不等?于拿手打皇上的龙脸吗。

昨日她教训苏迪雅,是算准了皇上的心思?,此次冬狩有犒赏也有敲打,该犒赏的犒赏,该敲打的敲打。

她当?恶人敲打了大妃和苏迪雅,把好人留给皇上做,恩威并施,皇上当?然乐见其?成。

可敲打也要有个度,掌嘴和拼命绝对是两回事。

德嫔闻言收住脚步,气得浑身发抖,回头看郝如月的时候眼睛都?红了:“皇后娘娘,这事就算完了?”

若四阿哥是自己贪玩跑出营地?,活该摔得屁股青紫,活该挨饿受冻,至今耳朵和小手上还有冻疮,晚上痒得总是抓,觉也睡不踏实。

活该被皇上训斥,连带着她自己和身边的人吃挂落。

原来不是!

原来有人要害四阿哥,故意投其?所好,用小狗把四阿哥引到围场,掉进捕兽陷阱。

如果不是四阿哥有些运气,掉进了一个废弃的坑里,想想那些捕兽夹,和尖刺、匕首……德嫔就是一身冷汗。

也是四阿哥命大,也是太子身边的哈哈珠子脑子灵活,在午夜的时候找到了四阿哥。

若等?到天亮,她的长子就会像幼子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德嫔咬碎银牙,郝如月甚至能听?见牙齿互相摩擦的咯吱咯吱声。

四阿哥见额娘哭了,浑身发抖,下意识将?小黑抱得更?紧,朝郝如月怀里缩了缩。

郝如月理解德嫔,若有人敢这样算计太子,她吃肉寝皮的心都?有。

怕吓到孩子,郝如月先让芍药带四阿哥去别的帐篷玩,这才?朝德嫔走过去,伸手握住她冰冷发抖的双手,眼神坚毅道:“咱们都?知道这狗是怎么回事,难道皇上会不知?”

她们只知道狗是太子的人抓到的,却?不知道那人是在什么情况下抓到的。

从四阿哥抱着小黑进屋,郝如月一眼就看到了狗脖子上明显的勒痕。

她合理猜测,这只狗不是纳兰一抓到的,而是他从什么人手上抢来的。

当?时那个人可能正在处理这条狗。

抓到了狗,看到了人,虽然只将?狗带了回来,皇上多半什么都?知道了。

康熙知道了却?没动,以?郝如月对康熙的了解,多半在酝酿大招。

金牛男并不是软弱,只是比别人更?擅长权衡利弊罢了。

德嫔闻言这才?从应激中缓过神来,她紧紧握着郝如月的手,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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