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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对她,竟然怕中,带敬,带爱。
那是性情温婉的姜芜,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尊重。
姜循走到近前,抬眸,瞥见了姜芜。
她动也不动。
还是姜芜先朝她柔柔一笑,轻声:“二妹妹,你回来了。爹娘很想你。”
姜循不冷不热地“嗯”一声后:“你不想我?”
姜芜怔一下,才好似无奈地说:“……我也想啊。”
姜循问:“她还在病床上呢?”
姜芜知道这位二妹口中的“她”,是指姜母。
姜芜点头:“娘知道你回来了,昨日等了你一整日,给你备了饭菜,却总不见你来。娘还派人去寻你……你府中门拍不开。”
姜循漫不经心:“刚从陈留回来,舟车劳顿,我也疲惫。我是回来拿药的,又不是做客的,等我做什么?我现在去看她,你去不去?”
姜芜听到“陈留”,低着的眸子微颤。她迟疑间,姜循抬步便走,压根不等候。
姜芜身后的侍女愤愤不平:“她太没礼数了,怎么这样对娘子你!你才是真正的……”
姜芜摇摇欲倒:“别说了。”
侍女瞥眼她的脸色。
侍女想起一些往事,心中便生出些鄙夷,甚至怨恨:……若是自己服侍的是二娘子就好了。
瞧瞧二娘子身边的玲珑,以前还不如自己呢,自跟了二娘子,就变得那样风光、趾高气扬。而自己……
自己当真命苦,当初以为大娘子好歹是……好歹心善人慈,谁知却是烂泥扶不上墙,压根就比不上二娘子。
这侍女眼珠一转:“娘子,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见主母,小心过了病气。但是你也不能被二娘子比下去啊,我帮你去主母身边尽孝好不好?”
姜芜垂下眼。
她眼中雾濛濛。
她心知这侍女是要去讨好姜循,哪里是要去姜母面前尽孝。
姜芜点点头。
侍女急匆匆走了,姜芜在廊下站片刻,忽见一仆从奔去大堂。
那仆从向她行了一礼:“张郎君来府中拜见主君主母了。张郎君竟然和二娘子同一天来,主君必然高兴。”
姜芜眼眸如被火擦过:“张师兄吗?”
她想起什么,心如鼓擂。半晌,她决定学循循那般胆子大一些,去前堂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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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黄昏,姜循的马车再过九桥门。这一次,街头人流过多,马车行不过去,车夫便下车疏通。
江鹭再次朝下瞥一眼。
段枫是何许人?
若是一次,他只起疑;江鹭一日两次移目,段枫便叫来小二:“下面的马车是谁家的?”
江鹭起身便要走。
他手被段枫按住。
段枫笑看他一眼:“小二郎,我答应你去读书,你好歹也给我个面子,让我把消息打听完啊。难道你知道什么,却不告诉我?”
江鹭手臂微僵。
他想起自己晌午瞥目时,看到马车后的那抹艳色。
他道:“我不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小二却见多识广:“那是姜家的马车啊。”
段枫立即:“姜太傅?未来太子妃?”
他朝江鹭瞥去戏谑一眼。
江鹭:“……我并不知道什么。”
段枫不信他。段枫按着小二,要小二多说。
小二果然懂事,笑道:“这个时辰,离开姜家的马车,必然是姜二娘子的马车了。姜二娘子不住在姜府呢。”
段枫疑惑。
江鹭眼皮蓦地一跳。
小二看他们似乎不知道姜家的官司,便兴奋起来:“客人不是东京人吧?哎呀,这事还挺热闹的——
“姜家原本只有一位娘子。结果三年前啊,姜家突然冒出来一位娘子,说、说是姜家走丢的一个女儿。
“回来的娘子,是现在的姜家大娘子。原本太子妃的位子,应该是她的。但是姜二娘子可不甘心,谁知道姜二娘子用了什么手段,最后,未来太子妃的名号,落到了姜二娘子头上。
“一直有流言说啊——姜二娘子其实是孤儿,是姜太傅看他夫人丢女失魂,才捡了个孩子来安慰夫人。谁知道多年后,真正的姜娘子回来了。
“姜二娘子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还脾气那么坏,岂不是欺负惨了回来的真正姜家女?”
段枫听得目瞪口呆:“看来这姜循果然一直可恶啊……”
小二认同地点头,要继续八卦,江鹭却忽然开口:“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段三哥什么时候有了嚼舌根的恶习?”
段枫立刻捂脸:“莫说了,你太爱,我略懂。”
江鹭:“……”
第18章
皇后已逝,年长贵妃礼佛不管事,而宫中举办筵席,皇帝便下了旨,要姜循去东宫主持筵席。
姜循收到旨便知道老皇帝的意思:老皇帝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为太子多安排几位嫔妃人选。宫中无年长女辈出面,这种事,交给未来太子妃办,是最好的。
姜循倒是无所谓。
她既从未奢望与太子一人心,更知太子爱护他那只小黄鹂。多几个女人,对她的威胁不甚大。
姜循便抱着这样的心入宫。
她被领去东宫,却没见到暮逊。
宫侍道:“请姜娘子稍歇片刻。殿下从朝会出来后,被陛下叫去问政。看看时辰,应当一会儿便回来了。”
于是,宫人们备好几样精致甜点茶点,将姜循请入太子寝宫。他们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极尽讨好,眼见姜循神色恹恹,便觉得姜娘子大约是不喜欢他们在眼前服侍,便乖乖退离。
诸人走后,姜循撑着额头歇片刻,有了些精神后,太子仍未归来。
漏更声滴。
姜循坐于太子的书桌前,随意翻开桌上那几本折子。
对她来说,这不需要避讳。东宫太子才坐稳这个位子,能用之人太少了,太子并不忌惮她问政。甚至,太子希望能借助她的力、姜家的力,谋求更多。
此时这些折子扔在此处,本就是给她看的。
姜循翻看奏折,瞥几本,便心中嘲弄,颇有些同情太子:
这些奏折,大到军政,小到水利,本本不同,本本却都写着“要钱”二字。
可是国库亏空。
前些年,大魏和阿鲁国打仗,军费开支庞大,掏空了国库。大魏将凉城划给阿鲁国,两国止战,这些庞大的军费才没了。但凉城多年打仗掏空的军费,并非短短几年可以补上。
这几年,老皇帝身体不济,太子凭借姜家为首的几大家支持,开始监国理政。这亏空的国库,便是太子绕不过去的问题。
去年下半年,太子不惜扳倒孔家,不就是为了抄家,为了补国库吗?
然而那只是杯水车薪——如今才开春,各部又开始要钱了。
而且姜循帮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