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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事之事。”

姜循诧异反问:“殿下何时与赵公同舟共济了,我怎不知道??”

暮逊一诧,觉得她话中有?话,不禁回眸看她。

姜循慢条斯理:“我听说了朝会?上的事。杜一平不只弹劾百官,还将折子送到了官家案头。殿下若处置不好此事,官家便会?过问了。官家病了数年,殿下怎能让官家劳碌?”

这?话在暮逊耳中,化成了另一重意思:你的储君之位不稳,不能给官家废除你的机会?。你还没登基,你还要熬。

暮逊撩袍而坐,幽幽看着姜循:“继续说。”

姜循目生笑意,不复方才对他的担忧与紧张。她在书阁空地上踱步,侃侃而谈:“先是章淞死,再是杜一平遇刺……今年春闱不太平。杜一平在此时与百官为?敌,他日?科考学子们?及第,人人奉他为?座师,与眼下的朝臣如何共处?

“何况杜一平遇刺,今日?之事,必引起学生们?的猜忌。殿下可先封住国子监,稳住那些学生。若是他们?告御状,今日?之事更收不了了。”

暮逊若有?所思。

姜循又?道?:“而春闱不能再推迟了。一个章淞,再一个杜一平,死一人推迟一次,难道?春闱取消吗?然此时距春闱不足十日?,我听说杜一平当?街被刺,血流成河……十日?时间,他恐怕爬不起来吧?

“殿下,你得考虑换新的主考官了。新的主考官不能涉入此次弹劾丑闻,不能引起学子们?的激愤,不能让赵铭和那些人反感。”

暮逊猛地抬眼。

他此时已意识到什么,他眼中的赞许之笑变得冰凉。

暮逊冷然观望。

姜循反身,不躲开他的审度:“殿下,新的主考官人选,有?现成的——开封府推官叶白叶郎君,应该快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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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寂纵马行?在御街上,带着诸人前去查探杜一平被刺之事。杜中丞被刺之地,紧挨御街,这?正是张寂的管辖之地。张寂本就于此徘徊,自然当?仁不让赶往凶杀现场。

今日?之事,本与张寂无关。

张寂徘徊于此,是因他捏着一封弹劾书——弹劾南康世子江鹭。

他已于前夜开棺,剖了章淞的尸体。他确定那人内脏被震碎的手段,和宫中野兽被震碎的方式相同。张寂开棺时,被章家人发现。章夫人当?夜持火炬,带着仆从?们?上山,要给死人一个说法。

张寂与章夫人约好了两日?查真凶的时间,章夫人才半信半疑,没有?次日?便击鼓鸣冤。章夫人给了张寂两日?时间,张寂昨日?便写好了弹劾文书,却到今日?都没有?送出去。

因为?昨夜,有?新消息从?开封府流出——

青州刺史赵英,在酒肆吃酒吃醉了,大肆宣传他杀章淞之事。店小二生惧,悄悄去开封府告状,说青州刺史杀人之事。

没有?人敢得罪这?位青州刺史,叶白却直接派人来捉。刺史赵英酒醒后,对叶白破口大骂,说自己没有?杀人,叶白公报私仇——

叶白被东京派出办差时,路过青州,便和这?位刺史关系不睦,结了仇。叶白此次必然是徇私枉法,想让赵英认下和他无关的案子。

赵英怒吼:“我为?什么要杀章淞?我与他小摩擦是有?,但何必杀他?”

叶白:“人证物证俱在,你安敢不认?”

物证是青州刺史在“二月节”的禁苑中,留在章淞尸身上的一玉佩。众人证实二人关系不佳,那玉佩必不是青州刺史主动赠送的。

人证便是今日?告官的店小二。

叶白快速结案,当?他出开封府入宫时,便将告示贴出开封府。世人以为?他入宫是因太子不满他缉拿赵英之事,而张寂看到那告示,只觉得处处蹊跷。

张寂分明觉得江鹭是凶手,为?何叶白却将刺史定为?凶手?

张寂欲前往开封府寻叶白,问清案情,质问叶白到底在耍什么诡计,便先遇到杜一平被刺之事。张寂带人赶往御街,中途拐街时,看到了一人。

南康小世子江鹭沿街长行?,目如冰玉,容似雪封。江鹭整个人呈一种压抑之气,看他的方向,似乎是从?开封府那边来的。

怎又?是开封府?

张寂打马过街,凝望江鹭。江鹭抬眼,轻飘飘与他擦过一眼。

张寂纵马已过拐角,却忽然一勒马缰,调转马头追去江鹭。身后卫士们?茫然:“指挥使?”

张寂怀中那封弹劾书滚烫,他整个人伏于马身,快速道?:“你们?去杜家,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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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阴下,午后日?头躲入云翳后,骤起狂风。

杜府人头攒动,家人与仆从?心?急如焚,杜嫣容却离开哥哥的屋舍,躲开了嫂嫂流淌不住的眼泪。

杜嫣容在自己后院,会?面了一位死士。那死士穿着侍卫服,但更早些的时候,他穿着黑衣蒙着面布,带着手下,一同去刺杀杜一平。

此时,杜嫣容蹙着眉,立在古树下,低声?:“玉泽,你过分了。我不是叮嘱过,不要伤及哥哥性命吗?”

名叫“玉泽”的死士拱手,冷淡:“娘子,我并未伤及郎君的性命。只是娘子嘱咐过,杜郎君冥顽不灵,不肯赋闲,非要主持那春闱,我等便要行?非常之法,将郎君留在家中。

“是娘子说,春闱那潭浑水,我们?不能碰。郎君不肯吃娘子送的食物,不肯见娘子,娘子只能出此下招。但我仅刺中了郎君的肩头——若非郎君挣扎得厉害,郎君非要留下我等,他也?不至于失血过多。”

杜嫣容面有?郁郁之色。

叫“玉泽”的死士飞快打量她一眼,迷茫道?:“娘子若不满意……便刺属下一箭?”

杜嫣容一怔。

她郁郁之容为?此莞尔,揉了揉发酸的腮帮,轻叹口气。

杜嫣容当?然不想杜一平继续主持那春闱——

名单交出去了,账簿的功能已经作用了。姜循没有?骗她,杜一平真的赢了名。既已功成,便当?身退。杜嫣容若不想法子让杜一平退出,便要轮到姜循出手了。

杜嫣容会?对自己哥哥手软,姜循却必然让哥哥吃更多的苦。哥哥不懂朝政风云,深陷其中,只会?妄送性命。

杜嫣容沉思片刻后,道?:“玉泽,你带着你的手下,出去躲两日?吧。别被我哥哥认出来了。”

玉泽一怔:“那娘子你……”

杜嫣容微微轻笑:“我无妨。我倒要看看,姜循怎么唱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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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中,“砰”一声?巨响,太子将茶盏挥落在地。

宫人们?不敢入室,大气不出,书阁中,只有?姜循直面太子的怒火。

姜循面不改色,垂眼盯着被扫落在地的玉瓷,道?:“我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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