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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紧张,似乎又多了些别的意味。

他在做什么?率先回神的一人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他要去羽颈龙那里?不行,那太危险了!

孵蛋期的羽颈龙极富攻击性,连他们这样追着对方五年、有经验的专业人员也只敢在极限距离外小心查看,可这人竟然就这样直接走过去了。

这一瞬间,对于对方的担忧胜过了自身,有人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却被席琳拉住了。

席琳只盯着那人的方向,你快看!语气竟是不稳地充满了惊疑和诧异。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那人风轻云淡地缓缓走向巢穴中的羽颈龙,唇边微弯的弧度都不曾变过。而羽颈龙竟随着那人的靠近,缓缓放下了原本展开的两面羽扇。

这两面羽扇代表着恐吓、危机、进攻,如今一点点收起的模样,就像一只炸毛的猫放下了拱起了背,抚平了猫毛。

等到那人接近到羽颈龙一米的地方,那羽扇已经彻底垂了下去。羽颈龙张口,发出了一声轻叫,哞。

众人:他们第一次听见羽颈龙的叫声居然是这样的??

那人伸出手,微笑道:没事没事哦。竟像是哄着孩子般。

羽颈龙低头将脑袋凑了过去,直到那人确实地将手覆在了它的脖子上,那些用作攻击的羽毛方才蓦地柔软下去,又连连叫了几声,哞哞哞。

远处的众人紧张地大气不敢喘一声,这边赫辛却明明白白地听着羽颈龙委屈地冲他告状。

他弯了弯唇,而后抬眸,你们确定要一直呆在那里吗?

风吹过静谧的林间,除了树叶的簌簌声,一阵安静。

过了一会儿,那处灌木终于摇晃了起来,几道身影前前后后地从里面站了出来。

他们身上大多还听着落下的枝叶,全身灰扑扑的,显得十分狼狈。原本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何,如今只要想到自己正呆在那人安静的注视下,便感到了一股自惭形秽的羞窘。

你、你好?他们推推搡搡地,终于强作镇定地挤出了一句话,只眼神仍旧飘忽着,似是不敢瞧对方。最后视线落到了地上,仿佛能够从那黑漆漆的泥里看出一朵花来。

没有人意识到,从见到那人开始,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既不希望那个人皱眉,也一点也不想被那人讨厌。只要一想到后者会发生的可能性,就莫名感到了一股无法遏制的心酸。

赫辛虽然没有读心术,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壳子的特性对所有诞生于自然的事物,有着非一般的亲和力。换句话说,凡不是由神明创造的物种,都会对他持有先天性的好感。

这种好感,就像人不可能讨厌山川湖海、风花雪月(字面意义)一样,他这个壳子某种程度上就是这些事物、乃至自然的化身。

别看赫辛现在能够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实际上距离他换上新的壳子并抵达这颗星球,也不过才过去半天。他也不了解这颗时隔一万年的星球的现状,只好根据这群人身上的衣着推测,他们应该是探险者或者做什么研究的团队?

赫辛看了看他们身后,突然道:不打算过来吗,一直站在那里恐怕不方便吧。

羽颈龙的巢穴找的地方极好。周围全是密密层层的树,将天光遮的稀碎。唯独这一块,上方的密林缺了一个大口,阳光整整一束照下来,像聚光灯似的,散发出暖融融的光晕。

众人望着完全站在光束里的赫辛,只觉得那人仿佛整个都在发光。他们心头一跳,窘迫地直接后退了一步,整齐划一地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们呆在这里就好!

赫辛没有说话,只略带迟疑地瞥了眼众人身后。

哎,该怎么告诉他们他们背后正有一朵食人王花在对着脑袋流口水呢。

也许是察觉到了赫辛的视线,那十米多高,正张开花心中间的巨大口器的黑色花朵动作一滞,随后像是害羞似的把流着口水的口器收了收。整朵花含羞带怯地缩起来,将柔软的花瓣盖在了花心上,整个扭了扭。

嘤。(讨厌,不要这么看人家嘛。)

食人王花嘤嘤嘤地表示,男神这么看着它,它都不好意当面下嘴了。呜,矜持点先饿一饿吧。

赫辛:

也不知道这个壳子自带能够听懂所有自然生物语言的本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些生物未必认出了他的身份,一方面是农神自身的气息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一方面是这些动植物的脑容量和思维水平还没发展到那么高的地步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喜欢他。

就赫辛这降临到这颗星球的短短半天,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嗅觉或者别的什么五感特别出众的总之已经有不少循着直觉找过来了。

它们此刻就暗搓搓地蹲守在他周围,有的已经露面了,有的还没有。

赫辛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们每一个的位置,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们或激动,或渴望接近又踌躇的心绪。

而远处的探索小队还一无所知,只以为如今最大的威胁就是羽颈龙,却不知他们早就已经被无数更可怕的存在包围了。

想到这里,赫辛略略心虚地垂下了眼,同时仿佛不经意似的拂过手边的一簇藤蔓,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资料极危物种,蚀朽藤。陆行生物的天敌,最优秀的刺杀技艺,神代传说中的猎食者。

原本蠢蠢欲动的传说被摸得软了下去,立马瘫着不动了。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探索小队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是天木星第1218期探索团队成员,追踪这头羽颈龙而来。说到这里,他们望了眼正在赫辛旁边的传说中对一切外来者都极致抵触,如今却一脸安逸的羽颈龙。

众人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那一秒仿佛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又通通哽住了。

他们深呼吸了一下:珍稀物种特别亲近某个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历史上有不少牛人都驯服过天木星的某些亚龙尽管那些亚龙中没有羽颈龙,尽管羽颈龙在亚龙中也属于最难搞的那一批,尽管羽颈龙比那些先例都要稀有,尽管个毛线,越想越方啊这是!

最终,他们一脸复杂地问:还没请教你是?

赫辛颔首回道: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方医师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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