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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懿也不例外。她缓缓转动着颈项,正要说些什么时,胳膊忽而被他握住,下一瞬,她整个人都向他跌了过去。

径直跌撞在他的胸膛上,磕得她下巴略有些疼。

“陛下。”赵懿懿吃痛,嗓音糯糯地唤了他一声。

甫一仰起头,他便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的力道不大,并不疼。呼吸间充斥着清冽的沉榆香,叫她一下子紧绷起来。

顾祯垂眸,凝视着自己这个皇后,却见得她一双杏眸微微蕴着雾气,许是刚才磕到了,鼻尖还泛着一点粉。

他不是耽于女色的人,政务与骑射已消耗掉他许多精力,他大部分时候的需求也不多。只是近来不知为何,却屡屡失了控。

冷郁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沉沉看了许久,顾祯忽的闭了闭眼,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骤然与他冰凉的唇瓣相贴,赵懿懿下意识惊呼,声音却尽数被他吞没进去。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越来越深的攻势。

即便隔着衣衫,顾祯亦能感觉到与那具娇躯的温软,崇山峻岭与他相抵,叫人心头莫名的起了一阵燥热。

一片凌乱间,青色衣衫到底被推了上去,直至听见一阵轻微的咔哒声,赵懿懿倏尔反应过来,应当是主腰的鹿纹金镶红宝石子母扣被解开了。

她唬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去推顾祯:“陛下,妾身衣襟开了……”

顾祯将将攀上山,未有任何防备,触不及防间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他掩下眸中暗色,虚虚握拳咳了咳,哑声道:“是朕的不是。”

赵懿懿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去整理衣衫。然主腰是贴身穿着的,想要将子母扣重新扣好,必得解开外边的才行。

看她忙乱成这样,顾祯到底没忍住,搭了把手。

赵懿懿低着头理裙裾,细声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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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遥,行至半路时,赵懿懿终究是犯了困,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却发觉周遭一片昏暗,自个竟是躺在一片软衾之中,锦被里的葡萄缠枝纹香囊,更是散着晒干后梅花的清香。

外边隐隐还有说话的声音。

等视线稍适应以后,再往外一看,便见得纱帐之外有一松木花鸟纹六扇围屏,叫人瞧不清楚,此处布置究竟如何。

口中有些干咳,正当她纠结着是自个下床寻茶水,还是唤侍从入内时,那声音又传了进来。

“当年选立太子妃,是大长公主力荐,陛下亦曾极为不满被公主干涉。听闻太后娘娘已然接了何家二姑娘进宫,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被问话的人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叫她的一颗心,急遽的往下坠。

终了,那人淡声道:“皇后如今,勉强还算称职,朕暂未有更易打算。”

作者有话说:

他还狗着,狗着狗着,就快傻眼了。

[1]玉辂车相关样式来源于《通典·天子车辂》

第10章 当年婚事

幽静的室内,倏尔响起灯烛的荜拨声,猛地闪烁片刻后,光线随之暗了些许。

赵懿懿靠坐在床沿上,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争先恐后的往下砸,速度愈发的快。

砸得她隐隐发疼。

对于刚才那个回答,另一人似乎有些惊奇,顿了好半晌才缓声说:“陛下若是能和皇后相敬如宾,那是再好不过的。犹记得当年婚事定下后,陛下曾言不喜赵氏女,不想叫她入东宫,臣还为此忧心许久。若按陛下如今所想,臣那颗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

“彼时年少,难免不太会克制情绪。”顾祯半垂着眼皮,摩挲手中茶盏,“姑母仗着父亲宠爱,素喜参与朝政与宫闱事,连朕的婚事她也要插手,心中便有所不虞,对皇后也有些不满。”

赵懿懿蓦地收紧手指,刚修剪、涂抹好的指甲,瞬间深深嵌进了手掌心里头,留下几道月牙状的痕迹。

这一回,她是真的难受了。

嫁入东宫后她才知道,太后与舅母积怨已深,难以调和。也因着舅母的缘故,太后十分不喜欢她。

她非痴傻,对此一清二楚。

只是叫赵懿懿没想到的是,原来他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说过,不喜赵氏女。

这个认知叫她愣在那,浑身血液都似停止了流动,一股凉意从心头蔓延开,直至四肢百骸之间。

渐渐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不知是想起什么,那人忽的叹了口气:“也是,自从赵老侯爷薨逝后,赵家便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对这桩婚事,他们这些东宫老辅臣也不大满意,太子身为国之储贰,自然该以重臣家中女儿作配,而非青黄不接的赵家。

不满归不满,然婚事已定,他心中清楚若是家宅不宁,太子也难有大作为,倒也希望俩人能和睦相处。

按着陛下最初的想法,能隐隐察觉出,他迟早有废后的打算。见他能暂且放下这心思,倒也是松了口气。

皇后无过被废,于那青史之中,到底要在他身上留一个污点。

思及此,那人又道:“只是太后娘娘所想,也不无道理。陛下已逾冠年,至今仍未有皇嗣,难免叫朝臣有所隐忧。”

既然未有子息,偌大的后宫一直这么空着,到底不像个话。这话他没说出来,然以顾祯的心思,却对着未尽的话语一清二楚。

沉吟片刻,他轻声道:“朕知道了。”

赵懿懿身子缓过来稍许,斜靠在榻边,强压着那股子难受劲。没过多会,她听见顾祯道:“时辰不早了,奔波半日,朕有些乏了,程老也回去歇息吧。”

程明渊适时起身,躬身拜道:“陛下好生歇息,臣且告退。”

赵懿懿僵着身子翻回床榻里侧,回到原先的位置躺好,又扯了锦被盖上。

随着门扉被推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入耳,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碧色芙蓉纹纱帐被掀开,一具温热的身子在身畔躺下。

即便背对着她,赵懿懿也能清晰感受到他脱靴、入帐、掀被、安寝的动静,心头似被一团火烧着一般,她很想问问夫君,方才那些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

可她问不出口。

何况是皇帝与朝臣私底下的交谈,她虽是无意,到底也算偷听。

如此想着,赵懿懿便就这么背对着他,竭力想叫自个尽快睡过去,泪水却还是从那紧阖着的双眼中淌了下来。

无声无息的,流到了玉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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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亲耕、皇后亲蚕,是为古礼。

因这古礼太过繁琐,耗时也长,太后从前隔几年才办一回。赵懿懿做太子妃这两年间,恰巧一次也未曾办过,

亲耕以前,照例需得先往先农坛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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