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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跟干瘪的竹笋,还有一小袋子的栗米、糯米,一些杂七杂八零零碎碎吃的。

或许是因为撤营得太急,许多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肉、麦这些好东西都被搬走了,就只剩下这些,但全都能够饱腹。

只是没有作料,全是食物最朴素的原味,不大开胃,但眼下这种情况,能吃饱就不错了,郑曲尺不挑。

吃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只是她身上的伤耽误不得,但她翻遍了整个营寨都没找到任何药物,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是冒险去风谷沙城探探情况,还是坚挺着伤势,看有没有那个运气半路遇到一个赤脚大夫解决了难题,或者赶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

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吃了之后,郑曲尺已经累得躺在主军大帐内了。

虽昏昏欲睡,却又总有一股闷郁与烦躁萦绕心底,让她无法安然入眠。

她想家了。

人一旦没有了迫在眼前的生死难题后,就会开始放任情绪流淌。

她想福县,想大哥,想幺妹,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起那个曾经的“柳风眠”,可是……她大概回不去了吧。

宇文晟若知道她还活着,他是不是依旧不会放过她……

可讽刺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在他眼里,她或许只是那个墨家细作、一而再、再而三背信弃义的“桑瑄青”,而非他的妻子“郑曲尺”。

她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不堪回想她与柳风……不对,是与宇文晟的相处。

真是要疯了。

她郑曲尺,一个其貌不扬、身世平庸,但来历复杂的底层二五仔工匠,竟然有一天,会嫁给了一国大将军,主要是,这事还没有人知道……包括她自己。

她嫁人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嫁给了谁,他娶妻了,可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娶了谁,这样的一对夫妻,这样的一件事说出去,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她回想起当初选择他的原因,如今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一样是符合条件的,可偏偏当时他装得又病又弱,还貌美如花,骗了她,让她主动求婚。

她是被他的外表骗了,才嫁他,可他呢?他堂堂一国大将军,除了邺王之外,整个邺国的权臣巅峰,他肯答应娶她,又是图什么?

图她穷、图她黑?

她眼睛是瞎了,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好好的,根本没瞎,现在想来他在她面前一直蒙眼纱巾,不是她以为的眼睛有问题,只是为了遮掩凤凰泪吧。

凤凰泪就是他的逆鳞,以前她是他的妻子,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是……

当时,在山崖下,他明明是来救她的,但他忽然对她态度一变,痛下杀手,也是因为“桑瑄青”看到了他面具之下的凤凰泪……所以,凤凰泪到底是什么?

想不通,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终究还是太浅薄了,短短半年时间不足以让她了解邺国福县以外的世界。

“如果他知道了,知道我是郑曲尺,他娶的那个乡下丫头,他还会动手吗?”

今年除夕夜,她记得“柳风眠”说过,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在马车内,他问过她对宇文晟是何感想。

她当时还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她回答的是什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唯独记得她说过,她说她对宇文晟的感官很差,当时他的表现就十分不对劲,可她却没有多想。

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如今后知后觉想来,他该不会当时想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可是因为她说,她并不喜欢宇文晟,身为宇文晟本人的他,一气之下就决定隐瞒到底?

脑子一时之间想了太多,既混乱又涨痛,她最终放弃再去深究宇文晟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她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能猜到变态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么你离心理变态估计也不远了。

所以,她该幸庆自己始终想不通,宇文晟为什么要扮演成“柳风眠”,来娶她,与她逢场作戏。

她对宇文晟可谓是避之唯恐不及,又惧又怕。

但谁曾想,那个与她结亲相伴,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那个让她心怜过去的病弱夫君,竟跟宇文晟是同一个人!

所以,她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直逃避去考虑,她跟宇文晟这样,究竟算是什么。

迷迷沱沱地睡过去,不知道多久后,她将醒之际,听到了帐外有人在说话。

“赶紧搜完,三日限期将至,咱们也去风谷沙城附近看看情况,听说邺国的活阎罗要屠城,第一个下刀的就是戍关杨将军。”

“三日屠城,可不是危言耸听啊,估计巨鹿国不会善罢甘休,邺国与巨鹿国算是彻底撕破脸面了。”

“邺国的宇文晟简直太灭绝人性了……”

郑曲尺倏地睁开眼睛,神智瞬间清醒过来。

她一边悄悄撩起帐帘,一边窃听外边的声音,只见一群猎户正在营寨中一面翻找着什么东西,一面愤慨地聊着事情。

尤其那一句句,“活阎罗屠城”“宇文晟灭绝人性”的内容,她听完大吃一惊。

他们在说谁?

宇文晟?

他要干嘛,屠城?!

第118章 拾荒猎人

宇文晟现在拓展的版图业务都这么宽了吗?连军械强国巨鹿,都丝毫不惧?

由于太过惊讶,也由于乍然闻宇文晟离她不过几公里的距离范围内,郑曲尺一时恍神怔忡,便忽略了周围人靠近的气息。

“你是谁?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一声娇嫩叱喝在她身后响起,郑曲尺一回头,但见一名扎着双辫少女横眉竖眼地瞪着她,看那样子是拿她当可疑人物了。

“我、我是逃难之人……”郑曲尺赶忙解释。

她此时没有压沉嗓子,扮作男子的声音,这种时候当然是利用女子的身份才更加方便,以柔弱无害来降低对方的心理防线。

一身麻衣灰裙打扮的双辫少女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她提了提肩上的背篓,朝郑曲尺走近。

郑曲尺则拉起手臂上的袖子,将上面包扎着的伤口露出来:“我、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我只是有些害怕,我受了伤,正在寻找伤药。”

虽然郑曲尺将自己包裹得得严实,一件垂长斗篷从头到脚罩下,不露任何痕迹,但她清润细软的声音不作伪,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受伤女子。

她们俩的谈话的声音引来其它人,这附近的猎户抄起家伙什都围拢了过来。

郑曲尺见这些人一伙,有男有女大概十来人,穿得破破烂烂的,统一背着一个竹篾筐,里面用来装东西,手上都拿着棍器,前头削尖,中间一段为锯齿状,尾端是勾子。

出于工匠职业的敏感性,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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