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7
们?数年,起初是真的很气,每次被病痛折磨的痛苦难熬时,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恨不?得?冲进宫将害他之?人一一斩杀。
可当冷静下来,他便又没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与他们?二人没有关?系,他们?都不?知情,偏偏害他的又是他们?的至亲。
知道谢邵每日为?他抄佛经祈福,与皇后娘娘离心;知道谢澹因此不?再对贵妃抱有期待,记恨上贵妃时,他很愤怒。
他甚至希望他们?参与其中,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恨他们?。
可他们?却连让他恨他们?的理由都不?给。
每年中秋他们?都在?明王府外?最近的客栈里枯坐半日,子时后才离开。
那一天厨房送过来的月饼,总有几块来自宫中。
因为?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个中秋。
对于那些年的他来说?,他们?内心越愧疚,越不?安宁,他便越高兴。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过的不?好?
但后来他又想,那件事,他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阮贵妃想害太子,皇后想利用他保护太子,而他救人心切,因此落得?一身病痛,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
他只后悔,不?该进宫。
若是重来一次,他绝不?会进宫!绝不?会去认识他们?!
但若重来一次,他会救谢邵吗?
谢蘅唇边划过一丝讥笑。
答案是,他会。
水底里有人,见落水的是他才没敢动,若是他不?救,谢邵会死。
诸多愤怒,崩溃,恨,就这?么循环往复的折磨着他,
直到去岁,他知道了自己原来时日无多,他那时第一反应是解脱。
不?必再受病痛的折磨,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再难熬也?不?过十年,熬完了就解脱了。
然就在?那时,玉明淮出?现了。
他是专门来京都找他辞行的。
他说?他走南闯北多年,不?忍再见民生疾苦,他想为?东邺做点什么。
那时候他觉得?他疯了,疯的很彻底。
他明明可以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一辈子,却偏要去做那等要命的事。
他不?理解。
但当他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后,他却笑着说?,如果他回不?来,他也?算是天上有人了。
他会在?天上保佑他,平安康健。
可他不?知,他只有十年了,他们?两个还真说?不?准谁先死。
‘你怎么知道你能上天而不?是下地狱?’
‘那我尽力?挣功德,去天上保佑你’
‘我不?过一介废人,混吃等死,无功无名,有什么值得?你浪费功德’
‘你不?是废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只要活的开心就好,我的功德分你一半’
那一刻,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在?那个疯子离开时,他说?,如果他先走,他也?会保佑他平安归来。
但前?提是死后能上天。
也?是那时,他突然想起了少时的理想抱负,虽然已恍若隔世,但似乎也?不?是不?能去试一试。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从玉明淮口中得?知,看似繁华的东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人吃不?饱,有人穿不?暖,有人蒙冤受屈,有人绝望度日。
所以,他接了谢澹的月饼。
重新找到了与他们?相处的方式。
他也?决定为?东邺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不?负他担了回国姓,不?负他来这?世上走这?一遭。
以后死了也?不?用分那个疯子的功德。
谢蘅捏着玉佩缓缓沉睡。
玉明淮,你再等等吧,等我去天上保佑你平安归来。
梦里。
玉明淮回来了。
可他却离他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
他说?,他会在?天上保佑他,平安康健,长命百岁。
柳襄是被玄烛叫醒的。
“云麾将军,您快去看看世子,世子梦魇了,唤不?醒。”
第65章
柳襄匆匆梳洗后?,套上外裳便疾步进了谢蘅的屋子。
玄烛正守在床边在不停唤着,谢蘅额上渗着薄薄一层汗,神情痛苦不安,却怎么也无法唤醒。
柳襄急急走到床边,玄烛便让开了位置。
“世子,世子。”
柳襄坐在床沿刚唤了几声,便见谢蘅手无意识的动着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世子,醒醒。”
谢蘅反攥住她的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攥她的手隐隐发白。
与此同时,一行泪快速没入耳际。
柳襄只觉心口一疼:“世子。”
她这是第一回 见他落泪。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玉明?淮的身影逐渐模糊,谢蘅下意识追了上去,他有种预感,他若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想要留住他。
可不论他怎么追,都够不到那道身影,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姑娘的声音柔和而焦急。
是柳襄。
他停下脚步,玉明?淮也往他身后?看了眼,而后?轻轻笑了笑:“阿蘅,有人在等你,你该回去了。”
“我走了。”
谢蘅想要扑过去抓住他,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消失前,他看到他的头发断了一缕。
柳襄紧紧握住谢蘅的手,试图将?他从梦魇中拽出来,突然,她听他低声喊了句什么,随后?,睁开了眼。
“世子,你醒了。”
柳襄短暂的怔愣后?,欢喜道。
谢蘅脑海中的混沌逐渐散去。
原来,真的是她在唤他。
谢蘅呆滞了几息,才轻轻开口:“你怎么来了?”
柳襄如?实道:“世子刚刚梦魇了,怎么都喊不醒。”
梦魇。
那的确是一场噩梦。
他醒来仍感觉心有余悸。
大抵是昨日才提到过玉明?淮,他才会做这样的梦。
“世子可还好?”
柳襄担忧道。
谢蘅这时才察觉到他的手被她紧紧握住,他微微顿了顿,紧了紧被中的另外一只手。
那只手里还握着她送的玉佩。
“无碍。”
谢蘅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坐起身时将?另一只手中的玉佩藏入了枕下。
柳襄起身在他身后?垫了个小枕。
“世子可有哪里不适?”
谢蘅:“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玄烛此时正在给谢蘅拿药,将?药倒出来后?他愣了愣,而后?轻轻晃了晃瓶子。
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