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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揪下来一大把。最可笑的是你热切希望感染上肺结核,而你不知道,那样的你在我眼中更加纤细、感性。”

可怕的回忆一波又一波袭来,贝缪尔的双手已经扶不住窗棂了,身体瘫软地要滑下去。天空上一大朵恶云不断膨卝胀,吞没了所有繁星。

“上帝感应你终于成功地找到窍门了,你把我最讨厌的一种动物纹在了身上。”罗曼有一点微微的自嘲口吻,“你的任性让整个南意的刺青师失去了双手,我用浓硫酸一笔一笔洗掉那只令人作呕的蛇。浑身是血的你逃了出去,在Folgandros小镇遇见了你所谓的救世主,对不对?”

“可是我的Bermuel,你母亲死后,你差一点饿死在完全封闭的地下室,你瞎了,那里没有一点光。”罗曼说,“你从来不记得是我让你重见光明。”

“我最后还是找回了你,像捡回来一只又瘸又脏的飞蛾,身上有一股瘟疫的气味。当我知道那几个月你靠吃蛇皮和霉菌度日,你说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是豌豆汤和煮土豆,我想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伤害你的愧疚,让我之后都对你太纵容了,我的爱被你用切合实际的方式操纵着。”

“当你说你要把赫尔海姆的势力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朝向一个没有性别之分的异世界的乌托邦之梦时,我其实知道你诡诈不定的目的——你忘不了你所谓的光明和正义的神,对吗?”

“你用极端自残的方式让我滚,不要以任何方式打扰你,一辈子不要来中国,我虽然惶惶然不知如何是,但的确照做了。”罗曼的声音很深、很低,“而你好像太自由了,一个被宠坏的小奴隶,忘记了主人的需求是至高无上的,我的愉悦就是对你最大的赞许。”

“怎么了?”罗曼柔声地问,“不要绷着嘴巴不讲话,那样不漂亮。”

他曾经不遗余力地摧毁Omega未成年的脆弱人格,而现在,这只兀鹰好像又回到了天上盘旋,叼走了他所有生命力,抽取了他的灵魂。

“我在想,我想不明白,你爱我爱在哪了?”终于,贝缪尔虚弱地无声笑了,从快要凹陷的肺部提起了最后一口气,他太明白什么样的声调最娇媚有趣,咬字甜美多卝汁地像是十月的果园,“爱我还把我的小机器人弄坏了,一个玩具你和他较什么劲?”

沉默短得可以忽略不计,罗曼很快笑了一声:“的确不该和它计较,可是我曾经给你买过一整个洋馆的布娃娃,从没见过你像这么喜爱。”

“因为以前我不需要它们陪我。”贝缪尔低着头,雪白而微尖的耳廓像是被温柔的月亮注视着的精灵少年,“以前你总是抱着我,我好安全。”

像心爱的蝴蝶落在了鼻尖,罗曼最后轻轻地说:“好,我永远的小公主。”

沈贺尽碎的零件铺陈在地上,一切都处于一场宏大的沉睡和冷寂之中。

“没关系,我会把你送回去修好。”在连绵不绝怨诉的咏叹调中,贝缪尔蹲了下来,捡起一块他掌心的铑块,放在手中摩砂好一阵,最后贴上了凉透了的脸颊,“你就要见到你的造物主了,我的造物主又在哪里呢?”

唱片机一直没有关,播放的正是那段《爱的欢乐像朝露般消失》。

啊 我知道了

我的幸福永远不再回来 不再回到我身边

看哪 塔米诺 看我为你流下的眼泪 看这爱的凄怆

可怜我吧 唯有死亡才能得平安

贝缪尔坐到了窗台上,这是十九层的高楼,他的脚下深不见底。

颅顶紫色蟒蛇般的闪电,有种超脱的恐怖的美、优雅和速度,好像一柄柄魔鬼的长勺横掼于天空。

近在耳畔的雷声轰隆而过,特别是闪电一瞬的时候,他就和天空或天堂贴得好紧、好近,忽觉自己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荒谬中,创造着比生命更奇特、比死亡更深奥的梦。

而今夜,他的心里还有一场更酷烈的无声风暴,已经吹断所有希望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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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前面有线索的 贝坚持染发 贝饮食习惯 贝讨厌女装 贝敏感小江帮江菱换衣服 等等

感谢追连载点赞评论的大家 追连载真的还蛮累的 还挺佩服大家的 感谢你们给我更新的动力

第50章 梦魂东去觅桑榆

马克思说,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 ,又是对其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是人民的鸦片。

世上有太多生关和死劫,每个时代的人都需要一批量产的信仰。而贝缪尔无疑是其中一员,他认为什么都来自造物主的厚爱恩赐,借此逃避思索苦难和绝望的因与果。

他实在不明白那些天降的不幸陨石为什么偏偏砸向了他,为什么父亲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反社会人格,孕中的母亲死于全镇男人的轮奸,而自己的孩提时代更是充满了性侵、毒品、枪支,这都太难明白了。

他只能选择相信一切自有天定,相信迦南之地的所在,相信历尽了劫波,有一天,总有一天摩西会引渡他过河而去。

熟记亚伯拉罕诸教的教义的贝缪尔,现在的脑海里飘满了佛偈。

佛说,缤纷世界,一片虚无。梦幻世界,如露如电。

所以朝晞露,这个“露”字太差了,他的这一辈子也太糟了,太烂了,那直接去往下一世,可以不可以?

为血液提供动力的器官咚咚狂跳,贝缪尔头一次感觉到心脏是那么重的东西,好像一块铁疙瘩,而脚下就是强力的磁场令他难以抗拒,弥漫着神灵也难捱的死亡之雾,如果从这里坠落下去,一定会得到解脱吧?

雷霆撕裂天空,他站在窗台上,于大雨中睁大了清澈的眼睛,好像试图看见自己来世的幸福命运。

像是在进行死亡预演,他的大脑里开始播放走马灯,据说这是头脑的自体意识放手一搏,希望能够来拯救濒临死亡的人。

那明明都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有些细节怎么就在记忆中扎了根呢?

在Folgandros的最后一天,贝缪尔取下了瞳片和助听器,其余感官的丧失让嗅觉灵敏到了顶峰,他轻松地在后山的几百种植株中找到了玉蝴稜。

“真的谢谢你,这样这件案子就可以圆满解决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Jacques先生,预订后天的航班回国。”二十来岁的陆赫就已经有那种淡然气质,一副沉着干练的模样,笑着说,“临行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贝缪尔蛮笨蛮迷糊的,他找不到放仪器的地方了,现在又瞎又聋,别说听不见陆赫在讲什么,连独自回去都办不到,只是无助地攥紧了Alpha的衣袖。他的小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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