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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很快拿着盒子离开,如同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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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
因为下了雨,潮湿阴寒了些?,屋内既烧了小?炉,炭火见猩红。
窗户紧闭,不见外?面光色,这小?炉是唯一的光亮。
“那姓罗的应该很快就能查到青山学院,张信礼二人绝不是她的对手,是否需要派人过去......”
“派人过去作甚,杀了她?忘了之前那一拨杀手说是去她,结果了无生息的,都不知死的是谁。”
“再派人去杀她,还是过分张扬了些?,毕竟她已经爆出了温廉被杀之事,再杀一个县令,等于跟朝廷宣告此地无银三?百两,监察院必然介入,非不得已不出此下策。”
“那你是何意?”
“那个山谷下面.....”
这人冷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姓罗的小?子手段可比姓温的狡猾多?了,别说她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山谷,就是找到了,那儿已经填埋堵死了,她也找不到猫腻,也许她也猜到了咱们一定收了尾,反而借此钓着咱们主动派人过去....引蛇出洞而已。”
“没准,现在那山谷里面就有人蹲着,所以我?们决不能先乱了阵脚,相比于手段频出,暴露在阜城这个县令地盘,还不如从别的地方去对付她——案子上传,重审,府台既有权力介入,如今流言蜚语,人云亦云,影响不可控制,非她一个县衙可以主管,正是夺权处理此案的好时候。”
“那就.....”
他们的言谈并不似普通老百姓的手段心?术,倒是对官场之事熟稔老道。
针对罗非白?这人的手段既无声?无息铺张开来,亦同时规避了罗非白?会用?的手段。
交锋而已,似一场春时雨,总伴着雷霆,又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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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双管齐下,之前的案子自然也没耽误。
后头?既是查证,验事,坐实之前那些?案子的证据连贯跟人证口?供,也串联起了两个案子,外?加捂住铁屠夫身份,在私底下坐实那些?女?子失踪案子。
光是案宗就被翻了个彻底。
连着几?日连轴转,别说本?来就身子单薄的县太爷越发清减风姿,就是李二都掉了几?斤肉,衙门上下都瘦了不少,还好办事有章法,薪酬固稳,这些?大老爷们也不埋怨。
他们在前面忙衙门刑案之事,尚算清闲的牢狱女?狱卒们接了张叔委托的差事,也给罗非白?找了几?个负责庭院洒洗的仆人,有名有姓的知根知底之人,不容易出事,不过也按照罗非白?的要求聘了一位生活艰难老实木讷的好厨艺老厨娘。
让她带陈阿宝负责灶台之事。
一个孤苦无依,有技艺,踏实肯干,且厨艺不俗,一个有使不完的好力气,衙门的伙食水平顿时蹭蹭上涨,李二等人也免了整日外?出买饭的辛苦。
衙门之事红红火火,永安药铺古井杀手的名声?也传遍诸县。
罗非白?这日却带着一份案宗跟江沉白?去了温家?。
大抵案情有了明?朗,温家?气象一扫从前的郁闷低调,且门庭似有了热闹之意,罗非白?他们来的时候,正撞见其他登门访客。
年过四十的举人老爷,沈安和乍一看起来比年纪看着年轻,尽显儋州沈家?的名望气派,风度翩翩,后头?的仆役护卫也带着不少礼物,温云舒跟其嫂子陈氏代病母招待此人。
因家?中无长男,未免闲言碎语,门庭大开,罗非白?两人骑马而来,其实早早瞧见了。
“大人,您说放任此事发酵,自有耐不住的人上门,是这人吗?”
“不过,人家?上的是温家?的门。”
江沉白?现在看谁都像是幕后黑手,可是绷紧了锐目。
罗非白?对此也不予判断,只低声?说:“看见我?们了。”
本?来想晚点进去,但沈安和也瞧见了罗非白?,主动出门过礼。
温云舒娴雅之外?另有酷烈果断的性子,索性一起招待了。
树下清凉,落地的露天茶案上摆了茶具与?小?果,沈安和盘坐于此,客气之后跟罗非白?谈起了永安药铺的案子。
不谈才奇怪。
毕竟声?势鼎沸。
“便是儋州那边都尽人皆知了,也是奇事。”
案子是真的,当场缉拿,罗非白?也没什么好捂着的。
时候不到。
“不知是哪里来的恶徒,竟这么大的胆子,就为了那永安药铺的财货?”
沈安和对此很不能理解,似有探问。
罗非白?看了他一眼,“变态的事,咱们怎能知晓,按证据查就是了,此案涉及温县令被杀之事,不得不上报上官宋知府,想来很快会有消息来。”
沈安和风雅而笑,垂首继续喝茶,但品了一口?,忽说:“但这传言中也提及这个恶徒竟可能是传说中的铁屠夫,此事是真的吗?”
不远处的江沉白?心?里一紧。
这消息怎么传出去了?
大人没将此事上报吧,衙门里是谁泄露此事?
江沉白?大为吃惊,罗非白?则是顿了下握着茶杯的手,看向对方。
“沈举人,这次是为了此案而来吗?”
“不,大人,我?是为了你而来。”
江沉白?紧张不已,心?里认为这姓沈的肯定跟背后真凶脱不了干系,而且似乎跟温家?熟悉,那就更有作案可能了。
而且如此姿态,好生嚣张!
正好此时温云舒端着春日的桂花糕出来,与?两位上长者客客气气,并不过分热烈。
放下放小?碟的时候。
沈安和忽摇了下名家?所作价值百两的金贵扇子,笑眯眯道来两句。
“说来也是旧事,当年我?等跟温兄饮酒,曾言大人您年少时灵气不凡,必有前程,不知是否有婚约,那会温兄可急了,连连说已属意千金与?大人你结白?首之约。”
“如今,这婚约还在吗?”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寂静了。
唯有脆响打破寂静。
正低头?喝茶的罗非白?皱眉,微看向紧张之下弄翻了托盘的温云舒,四目相对,后者羞窘不已。
显然,她知此事,但从未提过。
不管是碍于如今两边处境不同而不想攀附新任县令,还是觉得非佳偶而避讳不提,罗非白?都未对此表态,只弯腰先于温云舒拿起托盘,而后者瞧见其手指捏住了托盘一端,就侧开手,抬头?看人。
其实是难堪的,还有不安,只敢对视一眼就迅速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许也在斟酌怎么才能成全彼此的体面。
沈举人好像无察觉,一心?想知答案,或许是在他看来,温县令父子死后,温家?几?口?妇孺就非是他需要考虑体面的存在了。
就连今日拜访,所为也不是她们。
但他斟酌的目标坐在蒲团上,将托盘置于茶几?,用?手指推挪到温云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