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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自家大人降罪了。

他们?忍着,也希望自家大人忍着,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老先生是清流门生,自然深谙官场之道?,小心觑着刚刚还巧言说服自己的年轻县令,却见这人一改刚刚的和善好说话,只?是神色平静看着,且在府台差役要杖刑李二?等人之前。

“本官在儋州学府同窗最为要好之人如今在临州任职同知,且为南岭一道?诸州三十?年来最为年轻的同知。”

“本官在儋州受教先朝廷二?品荣修秦老太傅先生门下,上面两位师兄皆为南岭两州知府。”

“本官初入王都,会试之前偶然考入鳞羽阁,经博策比试,在三任宰相莅临主考之下,得名当届第五,记名入策,齐相曾允本官若登榜进士,必入翰林。”

“本官经会试,甲榜登名,但止步前十?,遗憾未见天颜,且身有疾,既不入翰林,则请归故地为父母官,得允。”

“本官一定是不够努力,如今卑贱如此,竟不值得翟捕头起身行礼。”

“是本官的错,年近二?十?五却无?所成,也该是去信告罪于深交挚友师长们?了,从此洗手洗脸与宋知府门前谢罪。”

罗大人站在山口,清风徐来,青衣微摆,眉眼间?满是自惭阴郁,仿佛多年读书?名落孙山不得伸张志向,亦如同年少时候因为偷懒没能替父母耕平农事而羞愧。

但老先生等人已经惊呆了。

躲在学子中的江河也茫茫然看着这位差点被几个大饼压得坐地的羸弱公子县令。

江沉白跟张叔只?依稀想起一件事。

最初,黎村那?会曾听那?些村民张嘴闭嘴吐槽某个小白脸通奸犯高声喊上头有人。

原来,她上头真的有人啊。

翟禄身子麻了一小会,忽然两股如火烧,迅速站起快步跑来,撩衣摆而跪地行礼。

“徕钧府府衙捕头翟禄,未有荣幸见识罗大人尊颜,不知您已驾到?,是下官失礼,下官这就认罪,希大人速速惩戒,绝无?怨言。”

“尔等,快过来见过大人!”

原本高举长杖要杖刑李二?的那?些府台差役忙过来拜见。

罗非白既不得意,也不急躁,上前扶起翟禄。

“怪本官长得平平无?奇,实在难以辨识,不怪诸位认不得人,好在是误会一场,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然伤了和气可如何是好?”

“难道?还能是我跟宋知府受罪吗?”

在徕钧府也算威风多年的翟禄身手了得,刚烈英武,声名远扬,但此时咽咽口水,在平生最瞧不起的小白脸模样之人面前垂首软化?。

因为不想将来被推出?去受罪。

“大人说的是,是翟禄焦躁了,急于查清此案,唯恐因为一些事而扰乱案情?,还好没酿成误会。”

罗非白收回手,闻言一笑。

“是不是误会,可不一定呢。”

“翟捕头可不要放心太早哦。”

翟禄跟老先生:“.....”

有时候觉得这罗县令是真的难搞,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言语阴阳,狡诈如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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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等人脱离了桎梏,自然起来了,拍打身上的粉尘,在江沉白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敢得寸进尺,只?默默到?一边等着自家大人跟那?狗捕头商量出?个结果来。

翟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下属们?也有些不安,不断打量自家老大的脸色,欲言又止,江沉白猜测他们?怕是带着命令来的——不仅要提调走所有罪犯跟相关人员,怕是还要阻拦他们?调查青山学院。

如此可见这宋利州是不是有问题?

罗非白那?天拷问张信礼的时候,江沉白等人不在,对这个案子所知只?有三分,最多涉及曹琴笙。

眼下遭遇提醒了他们?这个知府大人的不对劲,可官职差距太大,他们?无?可置喙,只?能默默等着自家大人表态。

但,他们?看到?了翟禄这人的坚持——不杖刑县衙差役,是翟禄不得已让了一步,因为不能给自己以及宋利州惹祸,可罗非白要再进一步,也很?难。

翟禄:“罗县令,知府大人下达了命令,令我等一定要将相关人犯带到?府衙重审,毕竟这也是他作为知府的职责。”

罗非白:“所以这跟青山学院什?么事呢?”

你这话怪怪的,没事你查我?

老先生暗暗腹诽。

翟禄:“是无?关青山学院的事,所以不必....”

罗非白:“既然无?关,尔等为何介入,难道?我一县令都无?暇管制县内学院?”

翟禄又不得不换了口风:“这青山学院是重犯张信礼曾读书?之地,料想也事关案情?,按照法规,知府大人主掌此案,既全权在他,您如今是不必再管这个案件了,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罗非白:“我没动学院啊。”

翟禄:“?”

罗非白叹气,“学院之重,在于文曲气运,气运在人,本官又没大肆搜查调查人。”

翟禄:“那?是.....”

罗非白一本正经抬手,手指往腰侧一勾。

“自打被差役告知府衙来人阻拦不让调查学院,既是上官所令,本官难道?还敢忤逆,就凭着那?点子人脉背景吗?本官岂是那?种狐假虎威之徒。”

“是以,本官已经打算放弃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

“本官挂在腰上的县令令牌竟不小心掉了!”

“肯定是一听翟捕头来了,匆匆来拜见......哎。”

翟禄本来不懂这人什?么意思,一看这人比女人更细的腰肢上空空如也只?留下挂绳,眼帘微顿,再看罗非白,脸色微僵。

“是我的错,连累大人了。”

罗非白:“也怪这青山学院路不好。丢人就算了,还丢县令令牌,成精了吗?”

老先生:“......”

大人说话可真是阴阳怪气,怪损人的。

老先生无?话可说,只?能觑了翟禄,希望这猛汉捕快能拦住狐狸县令。

翟禄刚要说什?么。

罗非白:“难道?,翟捕头觉得知府大人认为我这个县令的令牌都不甚重要,不值得搜山查找吗?”

“还是翟捕头觉得我罗非白在撒谎?你们?说,我来的时候是不是有带着令牌?”

县衙的人集体点头,有,确实有,肯定有。

这点他们?没撒谎。

罗非白又看向老先生,面带微笑。

县官不如现管,何况人家就是现管的县官,知府能往下掌管当地吗?

不能。

只?要罗非白不离值守,日后就有的是法子拿捏学院。

想到?人家几天就对付了一堆人,还连破大案,这狐狸.....

老先生头皮发麻,只?能摇扇半遮脸,“对,是带着的,老夫瞧见了。”

罗非白于是转头对翟禄叹气:“做县令做到?这个份上,愧对朝廷,愧对恩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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