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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铁门的缝隙漏进来几缕柳叶枝条般细长的光。

手脚都被绑着,捆得很疼,叶伏秋嘴巴被封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鼻息间全是尘土的呛味,有潮湿的霉味。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颗被捆住扔在角落的白菜,任人随时宰割。

叶伏秋使劲伸手去摸裤兜,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唯一的求救工具没了的瞬间,她怕得红了眼,浑身发抖。

这是个宽阔的仓库,隐约在空气里能闻见一些咸湿味道。

在海边,有鸣笛声,是码头,空气发腥,不是西海岸无味透彻的海水。

叶伏秋脑海里调出大致地图,回想散布霄粤湾走货的码头,判断自己在大学城的西南,大概二三十多公里。

可是判断出这些有什么用,只能知道自己离城区越来越远,希望越来越小。

缝隙的光已然带上几分橙色,夕阳了。

叶伏秋匍匐着,往门口扭,身上蹭上尘土,滚出一片又一片烟雾。

她唔唔发声很微弱,只求爬到门口隔着缝,能有经过的人仓库听见。

这时,真的有人靠近,而且是很多,叶伏秋眼睛亮起希望,用头使劲撞门,拼命发出“唔唔”声音。

铁门被打开,嘭地一声,叶伏秋扬着欢喜抬头,瞳孔却在这一瞬间猛放——

孙顺俯视着她,眼神浑暗又得意。

他身后,跟着韩盈和五六个男人。

被那两个粗壮的男人提起来往回拖的瞬间,叶伏秋的心脏停跳了。

“你不会还等着路人救你呢吧。”韩盈踩着高跟鞋走近她,踢了踢叶伏秋的白皙脚腕,眼神透恨:“我们是拿祁醒没办法,但是你。”

她看了眼身后坐着的男人,“在顺哥眼里,那就是手里的小蚂蚁。”

“这座码头今天全都听顺哥差遣,你觉得,你还跑得了吗?”

韩盈叫人撕了叶伏秋的封口贴。

嘴唇解放的瞬间叶伏秋猛然咳嗽好几声,自下而上瞪着韩盈,想要辩解:“我和祁醒没有关系,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实情况。”

“用我来报复他,完全没有效果,他理都不会理的。”

韩盈和孙顺对了下眼神,她回头,红唇更艳,“那更好了啊。”

“既然他没那么在意你,那我们更要拿你撒撒气了。”

韩盈声音冷下去,恨不得用眼神撕碎叶伏秋这张小脸,“谁让你,是我的下一个。”

“谁让你,是那个特别的。”

“我在霄粤湾活不下去,你也别想留。”

说完,韩盈身后那几个男人缓缓走向叶伏秋。

叶伏秋双手被绑在铁柱子上,怎么挣扎都没用,靠近的男人,他们隐忍欲望的眼神,浑厚又肮脏,让她瞬间掉进回忆的深渊。

像是又回到了那些年在村子里,被那些男人调戏窥探,甚至骚扰的时刻。

胃里骤然翻涌恶心,叶伏秋嗓子发痒,“呃”出一声。

“堵住这娘们的嘴。”孙顺恶狠狠盯着她,笑了:“我让你再吐。”

“拍,全都拍下来。”他啐了一口:“我倒要看看,祁醒到底有没把你放眼里。”

嘴再次被堵住,胃里翻涌的酸涩无处宣泄,上下两种劲头对攻,几乎把叶伏秋折磨疯,生理性泪水肆溢。

陌生男人靠近,一把抓住她的领口,细腻的小腿被人攥住,揉捏。

脑海里某根线顿然蹦断,叶伏秋双眼冲红,咬着布尖叫出声。

无声的,崩溃的,决绝的。

眼前无数黑暗的重影像梦里的那些骷髅,要把她残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抹魂魄吸走,拆散。

此刻,这里就是第二个韩桥村,第二个深渊。

“嘭!!!!”

突然,一声巨响,冲破了高大的铁门飞了进来。

带着发动机轰鸣,破开世界的光亮。

所有人惊愕地齐刷刷回头,只见一辆高大骇人的路虎卫士直冲进来,势头凶猛。

冲破铁门的车保险杠锃亮无损,坚实恐怖。

驾驶位还穿着黑色西装的帅气男人扯开领带,单手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

贺醉词探头出来,眯眼扫了下现场,磁性嗓音透着无奈:“我刚下飞机连口水都没喝,你就为了让我给你收拾这种臭鱼烂虾?”

“祁醒,你当我什么人?”

他话刚说完,工厂外响起警铃声音。

叶伏秋早已陷入精神紧绷的半疯状态,整个人抖得像赤身睡冰窖,她什么都听不清,也看不见,就记得有一束光冲进来,然后那些骷髅都放开了自己。

她下意识往后缩,把自己缩成一团,护住胸口,遮住脸不断摇头,喃喃,求救。

十指捂住脸,空洞的眼眸在指缝里透露绝望。

叶伏秋只记得,有一束光,懒散的,慢悠悠地走到自己面前。

那团光蹲下来,叹了口气,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叶伏秋,看一眼我。”

这是祁醒第一次,正儿八经叫她的名字。

第011章 Psycho

Psycho:11.

户外三十七度高温,小姑娘的身体却凉得像刚从冷藏室出来。

她缩成了个球,手指捂着脸,浑身都在发抖,乱糟糟的发尾颤出虚影。

她翕张着嘴,目光空然不断碎念着什么,整个人像魔怔了。

祁醒蹲下来,眼神愈深。

他握着她胳膊,稍微拉开她自我封锁的黑暗空间,再次开口:“叶伏秋。”

叶伏秋眨眼,一串豆大的泪啪嗒掉在他胳膊上,在祁醒的皮肤中化开一片温热。

她眼神变动些许,三秒后,崩溃地抽噎出声,五官几乎都皱在一块,压抑又绷不住的哭腔像琉璃娃娃碎掉的瞬间。

叶伏秋开始不止地挣扎,任由绳索将皮肤磨出血痕,小腿乱蹬:“别碰我你!不许看我,谁也别看我!别逼我,逼我……我杀了你们,我全杀了你们……”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祁醒眉头持续下压,从旁边的储水塑料桶里,舀了一大勺凉水,一挥手——

“哗——”泼了叶伏秋满脸。

凉水打透了她,像卷着风的骇浪,把叶伏秋从晦涩的过去推回现实。

水顺着五官往下淌成串,湿发贴着脸蛋,叶伏秋咳嗽两声,扬着湿漉漉的眼,缓缓抬头。

泪洗过的视线还模糊着,她用眨动拨开云雾,目光晃晃悠悠,最终对准他左侧那缺了一小角的耳垂。

记忆深处某盏蒙了灰的灯像突然充满了油芯儿,碰上嚓的一点火光——它倏尔耀眼。

叶伏秋桃花眼一点点扩圆成桃核,逐渐渡上不敢相信的情愫,最终撞上祁醒那漆黑有力的目光。

……

带着痛的记忆,要么被铭记成过敏原,要么就会被神经系统有意地藏进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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