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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没输?”

没想到她在意的竟是这个,崔恒有些意外,但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温和看着她,言语间带了几分压不住的少年傲气,只道:“我怎会让你输?”

“那你呢?”

洛婉清突然想起来,目光在他伤口上一扫,好奇道:“你和李归玉谁赢了?”

这话让崔恒动作一顿,他有些不自在转头,解释道:“我们只赌了三剑,三剑太少,见不出什么本事。”

“可他伤得重些。”

洛婉清想起李归玉的伤口,她倒也分得出两人伤势轻重。

崔恒没有趁机揽功,只道:“他没能阻你入宫,为了打消王神奉怀疑,他当然要伤重些。”

洛婉清明白过来,崔恒说完,直起身来:“行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崔恒想走,洛婉清叫住他:“观澜。”

“你这次再留我我就……”

崔恒颇为高兴回头,只是话没说完,就听洛婉清问:“你塑骨是同谁学的?”

崔恒闻言动作一顿,他抬眸对上洛婉清认真的眼神,心下明了几分。

他面上不动,粲然一笑:“司主呀。”

这倒的确是洛婉清想过的答案。

见没问出来什么,洛婉清点点头,没有多说。

崔恒挑眉,似是有些不满:“你就问我这个?”

“你还有什么好问?”洛婉清知道他又在玩笑,低头湿了帕子洗脸,随意道,“不如招来听听?”

“司使平日审犯人,夜里审崔恒,倒是审人审上瘾了。”崔恒叹了口气,一甩袖子,“观澜心中战战,还是回去睡觉吧。”

洛婉清笑着没理他,低头揉着帕子吩咐:“这几日找时间安排一下,我想将郑锦心的案子立了,抓郑璧月。”

崔恒转眸看她,洛婉清平静道:“我手里有她杀郑锦心的匕首,应当可以立案吧?她知道的东西很多,若能带回司里来审……”

“不必了。”

崔恒摇头。

洛婉清皱眉:“她有用……”

“她死了。”

崔恒开口,洛婉清便愣住。

崔恒转头走向外面,淡道:“睡吧,从她单独落到你我手上那一刻起,她便活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崔恒:“你敢说你心里没我?!”

洛婉清:“我没有。”

崔恒:“你想睡我!”

洛婉清:“我还想睡别人!”

崔恒:“谁?我杀了他。”

洛婉清:“公子。我是渣女,我会同时想睡两个人。”

崔恒:“……这……倒也不是你的问题。”

【小剧场·2】

崔恒:“哇哦,我两个马甲都被喜欢,笑死我了。”

洛婉清:“你别笑了。”

崔恒:“哈哈哈你没发现我快乐。”

洛婉清:“塑骨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崔恒:“!!!乐极生悲,我赶紧去圆一下。”

第88章

◎你爹刨了谢恒他娘的坟◎

郑璧月死了?

她竟然死了?!

崔恒出门去,洛婉清躺到床上时,还停在郑璧月的死讯中。

她没想到郑璧月会死的这么容易。

虽然她害了那么多人,可她还没有受审。

她死,不因为她被定罪,而是其他的缘由。

她为何而死?

洛婉清想着崔恒在山上问那句“五年前,谢夫人在宫中行刺自尽当日,你在吧?”,隐约感知到,郑璧月的死,或许就是因为这句话。

谢夫人的死一定是牵扯了什么隐情,这秘密极其重要,有人担心郑璧月落到监察司手中,会被拷问出更多的消息,又或者是那个人知道消息漏了,崔恒已经审问出来,不希望郑璧月能够有朝一日站出来证明紫云山那夜崔恒的问话,所以早早了结了郑璧月的性命。

一门高门贵女,死得如此轻巧,可见背后那个人必定位高权重。

是谁呢?郑平生,还是王神奉,或者皇后?

甚至……

洛婉清将所有可能想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线索,觉得有些头疼,便也作罢。

等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没有想到她做过的事。

无论是江南船上遥望初遇,还是在监狱中那场带着冷和痛的会见,亦或是在东都一次次见面时的杀意和愤怒,看见她杀郑锦心时的愤慨,似乎全都随着她的死亡消弭。

她的心像是落定尘埃,平静铺在心头,尘归尘土归土,所以能够如此平静分析着,她的死对于一切大局的影响。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报仇的意义,求的不是快感,不是发泄,而是平静。

能从那场过去中不自觉抽身,然后从容往前。

察觉她似乎消弭了对郑璧月的仇恨,她下意识想到李归玉。

脑海中瞬间闪过监狱里最后那次会晤,她趴在地上满手都是他的血、握着他的刀,仰头望他。

她当即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那一刻,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恨意和愤怒没有半点改变,甚至于血的黏腻感都在她手心。

她瞬间睁开眼睛,不敢再想,她清楚意识到,她得杀了他。

以血偿血,以牙还牙。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走到放下的那一天。

又或者,她永远走不到。

洛婉清喉头微动,侧过身来,将头埋到手肘之间,逼着自己不要再想。

大约是有些酒意上来,她也开始觉得困顿,迷迷糊糊之间,她突然想起一些她根本不敢多想的事情。

方才的对话,起初她说自己不止对他一个人有感觉,他不喜。

可当说出谢恒的名字时,他却是笑了。

洛婉清指尖轻蜷,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而一墙之外,谢恒坐在长廊台阶上,眺望远处夜中黛山。

月亮在青山之上,可以看见山峦迭起的轮廓,云动风清,枝叶轻摇,他静静观摩着这天地间的一切,好像少时在道宗时那样。

他已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心境,天高地远,山河如画。

盖因一人。

他本是想离开,却不舍。

又想要不进屋同她赖张小榻,却怕显得轻浮冒失,又不敢。

心中欢喜,怕扰了这份心境,左右想来,便只能坐在门口,静静等今夜这点少年躁动平息。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日,谢恒抬起手,扶住额头,忍不住想笑出声,又怕惊扰到屋内睡梦中人,只能无声止住。

他就安安静静在门口,坐了一夜。

亲眼看着晨星亮起,旭日东升,青烟薄雾笼满山头,鸟雀振翅而飞。

等青崖站到不远处,笑着等着他时,他便知自己不能再留。

有些遗憾起身往外,只是走了几步,便见路边栀子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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