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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温度有些微妙的回暖,她侧过脸,睡意朦胧看向周澄午。

他黑色的短发顺直的垂在脸颊侧,整个人都被光线很暗的色彩吞没,像一个模糊又漂亮的剪影。

他走到床边半跪下来,双人床的位置够大,周澄午上半身几乎完全趴在床上,杜松子酒的气味辛辣霸道占据了每一寸空气,引起徐颂声轻微的窒息感。

少年的脸颊贴在被单上,离得这么近了徐颂声才看见他脸上沾满血。

刚开始她以为是别人的血,没有在意,只是目光随着周澄午趴下而缓慢的降低。他手臂向前伸,隔着被子环抱住徐颂声的腰,在周澄午的脸将要贴上来之前——徐颂声伸出手推开了他的脸。

他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气音潮湿的濡在徐颂声掌心,他脸上的血也蹭到徐颂声掌心。

徐颂声原本是想训诫他的——

但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背有点发痒,低下头去看时,愣了一下。

是从周澄午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徐颂声手背。徐颂声推着他脸的手一改力度,变成捧着他的脸。

周澄午顺从的把整张脸都搭在徐颂声掌心,那双年轻而漂亮的眼睛浸着血,湿漉漉望着徐颂声。

他瞳仁很大,是温和的浅棕色,像鹿的眼睛。徐颂声:“……你受伤了?”

周澄午眨巴着眼睛,鼻音很重的嘟哝:“脑袋被砸了一下,好痛哦,颂颂。”

“……”

中控系统坏了,灯打不开。徐颂声让周澄午到客厅,她自己拿了一个手电——她拿着拧亮的手电走到客厅时,周澄午已经很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他平时总是可以收敛得很好的信息素,今天却一直若有若无的飘散着。

狗腿有点排斥周澄午现在身上的味道,在他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它就迅速跳下沙发,跑到角落缩成一团。

徐颂声站到周澄午面前,用手电照着他:“衣服脱了。”

周澄午乖乖脱衣服,动作很麻利,灯光晃眼,但他却依旧把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晃到眼睛。

上衣脱了之后才看见伤口,距离周澄午心脏不过分毫之差。心脏旁边的伤口是最严重的伤口,除去那道伤口外肩膀和胸腹处还有大大小小其他的伤口。

在雪亮的灯光照耀下,那些伤口狰狞得有些触目惊心。徐颂声看得眼皮直跳,目光往下落,忽然道:“裤子也脱了。”

她怀疑周澄午腿上也有伤。

周澄午惯来很会看徐颂声眼色,在这种时候就很听话,低头去脱自己裤子,沾着血的修长手指曲起慢慢解开纽扣。

确实有伤,在小腿。

徐颂声拿着手电蹲下去,眼睛直愣愣看着那道伤口。

她不是没有见过周澄午受伤。在他们流落荒岛的时候,徐颂声甚至还用小刀给周澄午起过子/弹——但现在的心情却和那时候的心情截然不同。

那时候只是担心周澄午死了。

在荒岛上,徐颂声对自己的生存能力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周澄午死了,她很难独自活下去。

但是现在,除了担心忐忑之外,徐颂声还感到一股莫名的愤怒。

她垂着眼,牙齿轻咬嘴巴内侧肉,伸出手去摸了摸;完全皮开肉绽的伤口,是个贯穿伤,但是因为周澄午愈合能力太强,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浅浅的戳伤。

她蹲下去时太矮了,周澄午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发顶。他有点紧张,眼睛盯着徐颂声头顶的发旋——他想起自己手机能接受信号时所看见的,徐颂声发过来的十几条未读短信。

已经能想象徐颂声这种人,发出去十几条短信都未读,她会有多抓狂。

即使现在徐颂声表面上还很平静。

这种平静在周澄午眼里则完全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徐颂声仰起头,手电光从上往下照着她的脸,那场面有点像鬼片现场。但她并没有周澄午预想中的生气,她只是仰起脸盯了周澄午一会儿,眉骨阴影覆盖下的眼眸不起丝毫波澜。

第106章

她这样平静,反而让周澄午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狗是很聪明的——而周澄午无疑要比狗聪明很多。这种气氛下几乎不需要徐颂声说,周澄午就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惯来能屈能伸。

高大的少年,像一条软骨头的柔韧的蛇那样,敞开两条腿从沙发上滑坐下来,一直坐到地板上,面对面望着徐颂声。

他凑得太近,手电抵到了周澄午的胸口,将柔韧的肌肉压下去一个浅坑。雪亮的电筒光被压缩到皮肤上,紧密贴合后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只有从窗户处落进来的月光照着周澄午柔软的黑色头发。

他把脸贴上徐颂声脖颈轻蹭,血腥气沾染在周澄午身上,像一只刚完成了捕猎的食肉动物在撒娇。

浑然天成的杀戮本能落在他身上,变成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感。

“没有及时回你短信,很抱歉,因为信息素外放的时候把信号屏蔽了,手机用不了。”

他说话声音很委屈,嘴唇张合间,有湿润的气息落到徐颂声脖颈侧皮肤上。

徐颂声平静的反问:“在教堂的时候手机也没有信号吗?”

周澄午:“……”

他原本蠢蠢欲动要缠绕上徐颂声肩膀的手臂,悻悻垂在身侧,埋在徐颂声脖颈处的眼眸胡乱打转。

第一反应不是质疑徐颂声为什么知道他去了教堂,而是惊慌于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眼珠转过几转,没有经验的脑子尚未来得及想出借口,后背上的伤口猝不及防被徐颂声用手指按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伤口被按下去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徐颂声按裂了,血从伤口流到徐颂声掌心,浸得她掌心湿漉漉的。

她把湿润的手掌贴到周澄午肩胛骨上,隔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能感觉到那块形状优美的骨头轻轻颤动。

徐颂声微微放松脊背,下巴靠在周澄午肩膀上:“是教廷的任务吗?”

周澄午努力睁大眼睛:“芙洛拉教派从教廷的信息素实验室里偷走了一项研究成果,上面的人很重视被偷走的东西,也很生气芙洛拉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内部开会后又请示了天父,决定处死芙洛拉教派在帝都的地区主教,以此作为威慑。”

周澄午只是愈合能力强得可怕,但并不是毫无痛觉。

后背裂开的伤口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痛,徐颂声的手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她的掌心有些湿润,黏糊糊的贴在周澄午的肩胛骨上。

于是在那种伤口撕裂的痛楚之上,又蒙上一层麻麻的痒,像蚂蚁爬过去,痛和麻并和,引得骨头也微微颤抖。

徐颂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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