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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眉眼盈盈似江南美人,却又比江南美人多了一份疏冷,像长在深山野谷里一株花儿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翰林医官院这回是怎么挑人的,竟能挑到这么个妙人儿,瞧这比他后院中那些姬妾更多了一份风味,虽然他病还未好,但这么个妙人儿放在院子里,纵然暂时吃不着,看着也赏心悦目呀!

要把她收到自己院中来才行!

一刹间,金显荣下定决心。

他自认对如何拿捏女人早已炉火纯青,便趁陆曈把脉的功夫,另一只手顺势上前,摸上那只为他把脉的玉手,一面脉脉道:“陆医官是新来的,看着这样年轻,不知芳龄几何?”

他以为这位女医官会露出羞恼的神情,愠怒地收回手——毕竟从前都是这么回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面前的女子动也没动,任他摸着,连神色也不曾起过一丝波澜。

她甚至没搭理他。

金显荣愣了愣。

年轻女子惯来脸皮薄,况且能进翰林医官院的医官,多少也有些傲气在身上。可她的神情如常,仿佛落在自己手背上的不是陌生男人的手,而是门前食店看门的那条狗的爪子——只有被狗摸了一把,才会如此无动于衷。

呸!他怎么能说自己是狗?

金显荣心中唾骂几句,但因对方的冷漠,致使他兴味败了几分,没有从前一般兴奋,反倒觉出几分索然无味来。

正想着,对方收回把脉的手,于是那只冰凉纤细的小手绸缎般的从手下流走,金显荣抬眼,就见对方走到桌前,打开桌上放着的医箱。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金显荣方才淡下去的兴味忽地又上来几分,他故意把手放在鼻尖下,仿佛轻嗅美人指尖余香,轻佻开口:“陆医官,你也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在你先前的那位医官,每日要给我上药,你今日,要不要给我上药啊?”

说完,故意下流地指了指自己腰间往下。

要上药,可不就得脱了裤子么?

哪个未出阁的女子听了这话能镇定?

这位女医官看起来冷静高傲,使得他可怜的男子自尊难以发挥,金显荣想,应当是刚刚摸摸小手的动作太含蓄了,他应当更直接些,才能瞧见这位冷漠女医官花容失色的模样。

然而他失望了。

女医官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她的目光仍如方才一般平静,如雪山寒潭,沁人的冷,不知是不是金显荣的错觉,她看他的那处,像在看一具死尸身上的器物,或是一块死猪肉,没有半点感情。

甚至有点瘆得慌。

他有些不安,听得对方问:“金大人这病多久了?”

“肾囊痈?从发病至今快两月了。”金显荣答道。

“不是肾囊痈。”

女医官语气冷淡平静,说出的话却如晴天霹雳,砸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是问大人,不举多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针相大白

不举?

什么不举?

谁不举了?!

金显荣脑子懵了一瞬,下意识道:“你胡说什么……”

女医官像是怕他听不明白,望着他道:“金大人不知道么?你这病不是肾囊痈,是不举之症。”

“胡说——”

对方这话实在太惊世骇俗了,惊得他黑黄的脸皮泛出些苍白,惊得他两道断眉快要飞到天上去,惊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休要胡说八道!”

门口小伙计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问:“老爷,怎么了?”

被金显荣一声咆哮:“滚出去!”又给吓退,把门关得死紧。

陆曈手扶着医箱,淡淡道:“金大人,难道这些日子你没有觉得阳气虚弱、动力不足、行房不起?”

“……那是因为肾囊痈!”

“阴血亏损可不是肾囊痈的表现,”她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莲纹青花碗,拿起来放在鼻尖下轻嗅一下,随即摇头:“大人本就阴虚,服用温肾壮阳药,只会更耗阴血,不举之症越严重。”

“你怎么知道这是温肾壮阳药?”话一出口,金显荣陡然反应过来,“不对,你凭什么胡说本官是不举之症?翰林医官院派了好几个医官来给我治病,都说是肾囊痈,你这小女子,学艺不精也敢大放厥词,信不信本官回头就能让你离开医官院?”

他说着说着,渐渐自信起来。

怎么会是不举呢?先前那么多医官可都说的是肾囊痈,而且这女医官只给他把了把脉,甚至都没瞧过他身体……方才说的那些表症,多半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的!

陆曈蹙眉:“之前的医官们,都说是肾囊痈?”

“不错!”他这时哪还有心思调戏美人,一心想要证明对方所言谬误,他仍是那个雄风大展的金侍郎。

女医官沉吟片刻,露出一个微微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对方越是如此,金显荣心中就越是抓心挠肝,忍不住问:“原来如此什么?”

“我想说,金大人的肾囊痈迟迟不好,原来如此。”

“说明白些!”

女医官顿了顿,重新看着他,语气平淡:“大人口口声声说下官学艺不精,一心相信先前几位医官们肾囊痈的说法,敢问大人,那这些医官为大人行诊多日,大人可有起色?”

金显荣哑然。

别说起色,事实上,他觉得情况甚至越来越糟了。

“因为大人症结本就不是肾囊痈,用治肾囊痈的法子,当然治不好。”

金显荣咬牙,仍想挣扎一下:“那他们为何骗我?”

陆曈怜悯地望着她,那双幽冷眼眸在长睫垂映下,若秋水动人,然而说出的话却比冬日的寒雪更凉。

“因为他们不敢。”

“大人身居高位,正值壮年,若说出去,折损了大人自尊心不说,日后相见也尴尬。”她平静地说着话,仿佛没意识到话里的嘲讽一般,“再者,不举之症难治,医官们治不好,索性说成肾囊痈,让大人觉得有希望,也能继续赚钱诊银。”

这话直白得让人觉得冷酷。

金显荣并不愿意相信。

可是……

他先前就找人问过,寻常人得肾囊痈,不过个把月也就好了。何况这两月以来,药吃着、方子开着、医官瞧着,却半丝起色都无。

虽然他口口声声骂医官院一群庸医,但好歹是翰林医官,多少有些本事,怎么会被一个小小肾囊痈难住。

但若是不举……

他抬头看向面前人,神色有些不定:“你说那些医官诓骗本宫,但你也是医官,怎么敢说实话?”

“我么?”陆曈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是平人吧。”

“我是平人,在宫中并无背景,来之前也无人告诉我这件事。我若知道,或许为了明哲保身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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