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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瓜果,裴云姝一身青缎子珍珠扣对襟衫裙,头戴铺翠花冠,正抱着宝珠和身边人说话。
芳姿道:“夫人,陆姑娘来了。”
裴云姝一转头,登时露出一抹笑容:“可算来了。”
宝珠“咿咿呀呀”朝陆曈挥手,陆曈走上前去,道:“云姝姐生辰吉乐。”又拿出一只珊瑚釉描金香盒递过去。
“这是我自己做的香盒。”陆曈道:“用来薰衣涂抹,和气血辟外邪,云姝姐勿要嫌弃。”
裴家不缺金银,裴云姝见过珠宝翡翠太多,思来想去,不如亲自做一味香药,至少胜过盛京香药局中所售成香。
裴云姝笑着接过来,爱不释手地夸赞:“你送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倒是你平日就忙,还操劳你费心为我做这些,心里过意不去。”她叫琼影把香盒收回屋里,又看了眼远处:“阿暎怎么还没来?”
“本来今日他休沐,也提前说好在府里陪我一日,”裴云姝对陆曈解释,“结果临时殿帅府有事,又匆匆出去了,估摸着,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少年欢快的声音:“裴姐姐!”
是段小宴的声音。
裴云姝喜道:“回来了。”
陆曈往前看去,果见昏暗院中行来三人。
为首的是段小宴,行走时几近雀跃。萧逐风走在身侧,手里提着两大筐葡萄,最后是裴云暎。
正是傍晚,日头西沉,只有院中灯火忽明忽暗。他今日穿了身蓝色织金麒麟方补锦袍,龟纹织金锦带勾勒身型,眼眉精致含笑,暗色里走来时,十分的矜贵俊美。
他也瞧见陆曈,不由微怔。
陆曈穿了件山茶花揉蓝衫,下着提花杏黄裙,蓝衫与他身上的蓝袍的颜色很是相近。
段小宴悄声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今日默契又回来了。”
裴云暎没理会他。
随他们三人走近,灯色渐亮,照亮三人。段小宴手里捧着一大把彩色丝绦,裴云姝便笑着打趣:“小宴得了这么多丝绦呢。”
七夕佳节,常有姑娘送心仪男子自己编的彩色丝绦以表心意。
“原来小宴这么受欢迎。”裴云姝招呼众人坐下。
“裴姐姐高看我。”段小宴咧嘴一笑,“都是云暎哥的,我帮他拿着,殿帅府门口还有一山。”
裴云姝语塞。
忘了自家弟弟在皇城里一向很受欢迎。
裴云暎看了一眼陆曈,陆曈站在裴云姝身侧,听闻此话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正落在萧逐风腿边两筐紫葡萄之上。
葡萄当是新摘不久,颗颗晶莹饱满似串琉璃紫玉。裴云暎把竹筐搬进屋里,回身道:“这是给宝珠的葡萄。”
裴云姝疑惑,“京中葡萄不是过季了吗?近来买的都不新鲜。”
“是啊,”裴云暎笑着看一眼身侧萧逐风:“听说宝珠喜欢吃,萧副使路过城外庄子时,特意在农家等了两日买来的。”
裴云姝意外,望向萧逐风的目光惊讶。
对这位弟弟的同僚,她并不太熟悉,偶尔去殿帅府找人时见过一两回,只觉得是个寡言沉默之人。
萧逐风轻咳一声:“恰好买了,今日正好路过……”
裴云姝便弯了弯眸:“那我替宝珠谢谢萧副使,坐下一起用饭吧。”
萧逐风踟蹰起来:“我还有事在身。”
“有什么事?”裴云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懒道:“殿前司今日没活了,你既然‘路过’,也‘恰好’带了礼物,不如‘顺便’把饭吃了?”
萧逐风:“我……”
“是啊萧副使,”段小宴来拉他,“上次赶上饭点你就走了,这回来都来了,不留下,显得我们殿帅府多失礼一般。”
萧逐风抬起眼,裴云姝站在彩楼下,笑着望向他,他顿了片刻,低声道了句:“好。”
这便尘埃落定下来。
众人纷纷到彩楼桌前,陆曈才一坐下,便觉身边落下一人影,抬眼,裴云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又闻到裴云暎身上清冽冷淡的香气,如初秋夜里的寒雾,泛着层淡薄的凉。
灯火却很温暖。
日头全然落下,黄月挂在小楼檐上。院中已开了几树桂花,香气扑鼻。
裴云姝叫人把桂酒抬了上来。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裴云姝笑颜如花,拔掉酒塞,“原先每年生辰,阿暎买回桂酒。后来有了宝珠,之后许久未饮。”
“酒楼掌柜说了,桂酒不醉人,所以小宴和陆姑娘也能尝一点。阿暎,”她唤裴云暎,“你来倒酒。”
裴云暎起身,给众人倒酒,轮到陆曈时,动作停了停,探询地看向她。
陆曈把杯子往前一推。
他便唇角一扬,给陆曈也斟满了。
待分完,复又重新坐下来,陆曈才端起酒盏,听见裴云暎开口:“确定能喝吗?”
他打量陆曈一眼,“你喝醉了不会乱打人吧?”
“不会。”陆曈一本正经:“我会乱杀人。”
裴云暎:“……”
她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桂酒并不苦涩,反而清甜得过分,倒不像是酒,更像甜浆,流过唇间时,唇齿也带出一缕桂花香甜。
她连喝了大半盏,裴云暎看她一眼:“喝这么多,你酒量很好?”
陆曈放下酒盏:“应该比你好一点。”
上回仁心医馆店庆,裴云暎也就喝了点桃子酒,之后就似不太清醒,举止态度十分微妙。
这人酒量很是一般。烟霄微月,银汉长空,裴云姝尝过桂酒,看着院中一大桌热热闹闹的人,越发高兴起来。
她道:“阿暎每日忙公务,府里就这些人,难免冷清些,难得热闹。”
段小宴立刻顺杆子往上爬,义正严辞开口,“真的吗?云暎哥太不应该了,怎么能为公务冷落家人。姐,你要是不嫌弃,日后我经常上你这儿吃饭,你家厨子饭做得真好吃,比遇仙楼里饭菜还好呢……哎哟,”他跳起来:“逐风哥你踢我干嘛?”
萧逐风面无表情:“无心的,抱歉。”
裴云姝被他逗乐:“行啊,你若得了空,可以多来这里吃饭。宝珠很喜欢你。”
段小宴便得意起来,不过很快,得意变为沮丧,“不过话说起来,也勿怪云暎哥,这些日子还好,估计之后更有得忙。”
“怎么了?”裴云姝问。
“歧水有乱军,苏南有蝗灾,听说蝗灾死了不少人,已有瘟疫渐起。”
“瘟疫?”裴云姝一怔,随即看向陆曈,“若生瘟疫,医官院会派医官前去随行治理。陆医官……”
“陆医官应当不会去吧,”段小宴挠头,“随行医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医官,没听说新进医官是去的,没什么经验,去了也应付不来。”
“原来如此,”裴云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