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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衍摇头，笑容黯淡下去。

她们一下班就到这排队等位，成衍回家带女儿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问过，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愿多讲，这会儿董珊珊连忙插话：“已经熟了，你们快吃呀。”

单潮舟只是随口问问，知道他为难，就坡下驴，拿了公筷，第一筷夹给单善。其他人陆续动筷。

今晚她们聚在一起，是给董珊珊和成衍开迎新会。

单潮舟没谈什么回顾过去展望未来，也没什么话要嘱托董珊珊和成衍——他两的职位可有可无。他不讲话，单善提议开的迎新会，却也不出声。

不过董珊珊信马由缰，想在漂亮姐姐面前表现，芝麻大点的小事都拿出来分享，三两句话被单家人摸得底儿掉。丁洁为了不让场面太幼稚，时不时讲点跑业务上的事，也有那么几件好笑赶巧的事儿——心铸有个小网店，卖点单潮舟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由于不能量产，人工材料都贵，但还真的有人买。

成衍喂着孩子，丁洁李媛她们吃的时候捎带着给他夹菜，再问问孩子的情况，夸几句漂亮乖巧。一点儿也不冷清。

成由瑰吃饱了，从成衍怀里斜出去，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单善。

丁洁逗她：“哎呀，宝宝喜欢姐姐呀？”

单善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波含水。她撑着脸颊，歪头向成衍：“我抱会儿？”

成衍把成由瑰的小脸擦干净，纸团捏在手心，想放下又没有放，他犹豫道：“不了吧……”

李媛心下一紧，刚要打圆场，单善就已经问了：“为什么？”

成衍：“由由还小，没法控制她自己的卫生。”

女人们都笑起来。

董珊珊：“这有什么呀。”

单善思考了一下，望向旁边的储物柜：“你不是在旁边么。应该赶得上吧？”

那柜子里放着成衍从家带来的黑包，里面装着成由瑰的大部分用品，尿布、奶瓶、背带等等。

她知道的。

成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点点头，把成由瑰挪到单善怀里。

成由瑰才五个月大，还不能独立坐着，单善把她撑着，她转来转去，要面对着单善，小手搭着单善的胳膊，脚丫在她大腿上乱踩。

单潮舟瞥见，问道：“我来抱吧？我姐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来抱。”

他凑近了，去逗成由瑰，成由瑰又被他吸引住了，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脸。单潮舟趁此机会，双手插在她腋下，把她一下放到自己腿上。她被这忽然的腾空吸引了，呆愣着安静。成衍夹着块肉，上不上下不下的，紧张地盯着她。成由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顿顿的拍掌笑出声。

单潮舟比成衍高大又健壮，除了大腿有点硬踩着不舒服，成由瑰和他玩飞高高玩得可开心了，不一会儿就累了，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成衍见状，赶紧又吃了几口，然后说道：“单总，单总，我先带由由回家了。你们慢慢吃。”

单善点头，众人纷纷跟他道别。他从储物柜里取出大包，拿出背带，随后从单潮舟手中接过成由瑰，要把她绑在自己身上。

单潮舟从没见过这种操作，一时之间隐隐有些佩服成衍。

单善道：“你这样方便开车吗？”

成衍：“……我坐地铁来的。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倒是不远，但现在人也很多吧？”单善说，“潮舟，你吃好了吗？”

单潮舟：“嗯！我好了。”

单善：“我开车来的，让潮舟送你回去吧。”

她拎起包，“你们慢慢吃。”

单潮舟握住她手腕，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会员卡，“不够吃再点，卡给你们。”

董珊珊表面乖巧送别，内心立即起立欢呼。

这家火锅店开在春泽南街里，离心铸就一个路口，她的车停在那边的停车场。三个人下楼走过去，单善看到车之后把钥匙给了单潮舟，一个人歪在后座，揉着太阳穴。

坐地铁只有两站，开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成衍居住的小区是老小区了，没有智能门禁，保安只是摆设，车可以直接开进去。单潮舟本来打算把他送到楼下，一看路旁都停满了车，不太好倒车。成衍已经很过意不去，道了谢后打算自己走回去。

单善望着能见度很低的小区，皱眉道：“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真的不用，”成衍不同意，“这么黑，出来的时候你一个人，不安全。”

“要是没有孩子，我就不送你了。带着孩子，还是要小心些，”单善道，“那让潮舟送你。”

单潮舟道：“你一个人待在车里，也不安全。我在旁边停一下车，我们一起过去。”

单善下车，和成衍在路边等他停车。

她穿半透刺绣吊带，配淡蓝丝绸长裙，额发从八字发夹里溜出来，耳上挂着两颗白珠。路灯昏黄，而肌肤与珠光相映。

单潮舟看她与成衍闲聊，快步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青年肌肉贴着她，供给源源不断的热气，单潮舟手掌滑动，厚茧磨得她愈发麻痒。单善睨他一眼，他却毫无所觉似的：“冷了吧？车里没有外套。”

酒意散去，夜风吹起，确实有些冷。单善便被他拢着走了一路。

0008 08 做错

成衍住十二号楼一单元的403，在小区中后段，老旧的楼房没有物业管理，也没有电梯。楼道里乌漆麻黑，单善站在单元楼门口：“我们送你上去。”

成衍抱着孩子，单潮舟提着他的包，如果自己上去，得把成由瑰绑在身上才行。成衍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又不好意思堵在楼道口做这事。他左右为难，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你们了。”

楼道里不那么冷，单潮舟把单善放开，她走在最后，打着手电筒给他们照路。老房子隔音不好，透过防盗门，隐隐能听到电视剧、孩子的吵闹、夫妻玩闹和女孩子们的大笑声。

成衍在这里住了半年多，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然而他忽然觉得难堪。

为无人管理的小区，为漆黑的楼道，为薄而透音的墙。

他加快脚步上到四楼，开了家门。

成衍道：“家里没收拾，有点儿乱……”

单潮舟把门拱开一点，包放在他家里的地上，单善道：“没事，我和潮舟这就回去了。”

成衍：“等，等我一会儿。”

单善：“嗯？”

他已经进去了。房门没关，脚步和开柜子的声音清晰可闻。成衍匆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衬衫。他道：“单总，这衣服我刚洗过，干净的，能挡挡风。”

单善接过，立即把衣服披上：“谢谢，你回去吧。”

成衍又和单潮舟打了招呼，关门照看成由瑰了。

单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