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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v，车后座堆满了资料，她把包往后一扔，从那堆纸张里扒拉出拖鞋换上，然后调整座位，半躺下去。
成衍坐在驾驶座，有些无措：“我、我不大会开车。”
“不用太谦虚，丁洁和李媛都夸过你开车稳当。开慢点儿也没事，就让我休息会儿吧？嗯？”
她的发髻打散了披在肩上，卷曲着半掩半盖肩头的肌肤，颈枕垫在脑后，她仰头闭眼调整姿势。
丁洁出外勤的时候，他给丁洁开过几回车。这种小事……也会告诉老板的吗？她那么忙，也会记住这种小事的吗？
成衍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一下，皮套擦过掌心，酸软的声音转成触感，从他的静脉钻进身体。
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由于第一批次被录取，他及早迎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被父母带去报名，考了驾照。他开过几回父亲的旧车，但普通家庭的普通代步车，没法儿和她的车比。
他不知道怎么操作中控台，于是没有放歌，车内只有导航在宣布路线，那点酸软，被安静发酵成了藤蔓，缠缠绕绕，勾到单善身上。
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到足以在眼下投出一扇阴影，冷白的面中皮肤被路灯照得暖意融融，其余部分隐在黑暗之中。
一台车、繁忙但有秩序的车流、下班后的夜晚……妻子。
他普通人生里对于完美的定义，他少年时偷偷幻想过的未来。
好似在这一刻成真。
为这种莫名的浪漫，为理智催生出的勇敢，他开口试探：“单总，由由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嗯？”她过了几秒才做出反应，语调轻而慢，像是还没回过神，每说一个字都需要思考似的：“哦，不是什么大事。徐姨接了你的活？”
“没，没有，徐姨说自己要带孙子，介绍了别人。”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一个人带由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次，由由咳嗽一声我都吓得要死，现在芹姐在，她很有经验而且很认真负责，我很放心。”
那天聚餐，单善知道没人帮他带孩子，转天就给了一串电话号码给他，说是她家从前的育儿保姆，她家里几兄妹都是这个姨姨带大的，让他联系看看。
成衍担心费用，犹豫着打了电话，结果人家徐姨打算含饴弄孙，根本不接活了。因为是单善介绍去的，徐姨问了他的需求和价位，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个人。
女人叫王芹，四十来岁，看起来很淳朴，做事麻利细心，不然他哪敢儿把孩子放在家自己出来加班？
单善看他，整个人好似从泥淖中挣脱出来，眉目都舒展安定了。她微微笑道：“那就行。”
成衍道：“单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
单善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去你家坐坐？”
宿舍夜话里的基础入门荤话，成衍好歹也听过几句，他一下红了脸，直视着前方，僵在驾驶座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单善目光从他鼻梁扫到耳垂，在他自顾自的焦臊里游刃有余，她看了眼手机：“都这么晚了，还是不麻烦你做夜宵了，我回家吃。”
“啊，好，好的。”
“快到了吧？”单善看着路况：“直接停到你家楼下，让我再多休息会儿。”
“嗯。”
成衍开进小区，车刚停好，单善就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那句挽留她休息的话卡在喉咙口，最终没有说出来，和他一起目送单善倒车离开。
0010 10 是她
王芹不是洛平本地人，但她女儿在一中读书，周五的时候，她请假回去照顾女儿。成衍没什么意见，王芹走之前已经把饭做好，他回家吃完饭，窝在沙发里面看少儿频道，成由瑰在地垫上和着音乐摇晃，时不时回头看他，呵呵地笑。
成衍找房子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和别人合租，一开始是为了方便孩子，没想到后边还方便找保姆。王芹住在他家，适应了两三天以后，孩子连晚上都是她带的。成衍过上了只抱洗干净香喷喷的孩子的幸福生活，由俭入奢易，只要两周，他就彻底离不开王芹了。
那些被孩子屎尿臭和不分昼夜的嚎哭折磨的时光好像从没发生过，成衍看成由瑰，是怎么看怎么高兴。他翻出尿片包和婴儿车，等益智歌曲播完了，抱起成由瑰，下楼去散步。
小区旁边有个小公园，走一圈不过七八分钟，中间好几块空场地，有跳广场舞的、有打羽毛球的、有打篮球的，还有孩子们在玩轮滑，长椅上有几个阿姨眼尖，聊天时瞥到成衍，连忙热情招呼：“小成，小成！过来这边。”
成衍推着车坐到阿姨们给他挪出的位置上。
他刚搬来时避免和任何人接触，但这群阿姨就是有本事摸清居民楼里任何一个人的底细，在他自觉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时候，人家连他住哪一楼哪一间，孩子多大都估计出来了。
男人，能够激起阿姨们的无限怜爱之情，成衍这种年纪小，带孩子的单身男人，说是心头肉，掌中宝也不为过。
成衍推辞不掉，和她们迅速熟悉起来。
阿姨们先是对他夸了一阵，问问近况，又把成由瑰抱在怀里逗，成衍坐在旁边听她们聊家长里短，知道了很多值得“哇！”的事，那边几个姨在聊，这边有人抓着他胳膊，笑道：“小成，你家那个阿姨，是住家的吗？”
“啊，是的。”成衍借光打量她一眼，认出是8号楼的钱阿姨。
“嗨呀，我就说的，”她招呼小姐妹来听，“我经常在菜场看见她，哎哟那个挑菜和还价的功夫，真的厉害哦。她在你家里做的怎么样？”
“蛮好的。”
挑不出错来的那种好。
他各种母婴论坛看多了，对保姆只有一个要求，从他家里偷偷拿点什么补贴自己家都是小事，不害孩子就行了。结果单善介绍来的这个芹姐，一己之力拔高行业水准。
王芹不仅把由由饮食上照顾得很好，还会给她耐心仔细地读故事书，家里的卫生，连带着他的三餐，都妥妥当当。虽然超出预算，但成衍还有赚了的感觉。
钱阿姨说：“是吧，我看着她也是个能做事的人。这个阿姨，一个月你给多少的啦？”
成衍斟酌了一下：“六千多。”
实际上是五千。毕竟现在找好保姆很困难，等……以后，王芹再找别人家时，他也好给她抬抬价。
谁知钱阿姨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哎呀这可不好瞎说的，你确定是六千吗？连买菜钱？”
成衍打定主意：“是啊。”
钱阿姨见他笃定，也怀疑起来：“她说的数，比你多个这个还不止。”她竖起两根手指。
成衍：“啊？”
钱阿姨解释：“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