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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成衍！”

他朝她的方向望过去，细金链条搭在她雪白的小臂，小巧坤包悬在空中，她拍照的架子搭得很稳当。成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没动，直到她指导他换下一个姿势，诸如撩水、提果之类，她似乎拍得兴起，找了个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们的十几岁小妹妹来做支架，自己走到他身边——靠住他的肩膀。

其实只有衣衫贴住，却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檀香。

为他们拍照的女孩笑起来：“姐姐，你好漂亮哦！”

岂止是“好漂亮”。

细长手指从袍袖下偷偷跑出来，她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太冷了吗？拍完我们就回去。”

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动。

才不是因为冷，但他无法直说，只好“嗯”了一声。

单善捏着他的手臂，像玩人偶娃娃似的摆了几个动作，女孩子连连惊叹，夸赞漂亮。单善拿回手机，和他一起翻看：“你拍得很好。”

她捏捏女孩的脸，笑道：“谢谢你帮姐姐做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女孩的家长在旁边，一直没阻止她们互动，这会儿听到，笑着说：“不用啦，对不对，囡囡？”

女孩儿连连点头：“举手之劳啦姐姐。”

单善把手机递给成衍，她打开包，抽出笔，在名片背面画了个图案：“拿着这张卡片去山下的店里，会有一个小礼物哦。”

女孩儿刚要拒绝，单善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能让你这一路抱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收下吧？”

小女孩儿哪敌得过这种神神秘秘的话，她笑起来，抽走单善手里的名片。

“好奇”与“期待”。

她确实是能带给别人这种美好心情的人。

但这种美好，他配得上吗？

单善见成衍握着手机呆站着，问道：“怎么了？都觉得不好看吗？”

“没，没有，是都觉得很好。”

单善把梨子又清洗一遍，放到成衍手里：“今天发呆的次数有点多哦，是想由由了吗？”

“嗯……”

他没办法说出实话。

“忍一忍吧？再过几个小时你就可以回家了。”

她咬一口梨子，嘴唇覆在长着褐斑的果皮上，汁水被唇齿敛去，她面颊鼓起，咀嚼完后问他：“你怎么不吃？放心吧，不是野果子，这块地有果农承包，种的是培育过的品种，结果期的采摘费已经含在门票里了。”

他便也跟着吃了，食不知味。

0022 22 朋友

道观里不能见荤腥，茶会的午餐安排在离庆梨山不远的一家粤菜私厨。成衍回去换了衣服，和单善一块过去。

罗皓提前两个月定了最大的包间，装修依旧是中式风格，开门见花，扭过两道转折，又是开阔庭院，生机勃勃的山水。

众人见面，又是先寒暄几句。单善带着成衍落座，她拿起桌上两份菜单：“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那两份菜单，一份是店里提供，一份是已经点好的，成衍对照着看，发现一大半的菜，正式菜单上都没有，应该是私人点单。对于点菜的知识与品位，这位罗皓老板显然比他要懂得多，因此成衍看完之后，只多要了份果汁。

单善没有挨个为成衍介绍，但他能看出来在座的身家不凡，上一道菜，罗皓介绍来历，便依着这点来历聊起野史，再发散到各种各样的趣事，有创业过程中的，有出游时的，还从某地听来的灵异故事，谈吐有趣又有度，有人兴起就和对了眼的人喝两杯，不强求其他人共饮。

菜式看着家常，实则繁琐，吃着鲜香妙绝，听得津津有味。一顿饭连吃带聊，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吃饱喝足，困意也上来了，罗皓安排了市里的酒店。单善去之前，和俞汝荌打了招呼，把成衍带到了她面前。

俞汝荌要提前回去，单善叫她顺路捎上成衍。她的车是一辆加长林肯领航员，成衍本来想坐前面，俞汝荌笑眯眯，指着里面的座位：“来，坐这儿。”

成衍看一眼单善，单善说：“后排比前排舒服很多，去吧。”

倪非尘也站在旁边：“我不介意。”

俞汝荌暗暗翻了个白眼。

单善看着成衍上车，随后把车门半掩，成衍隐约听到“拜托”、“照顾”这样的字眼，他抓紧时间，在手机上查起这辆车应该怎么开关门，后座的那些按钮应该怎么使用。

又过了一会儿，等倪非尘和俞汝荌告完别，俞汝荌才上车。如果不是窗外景色变化，成衍根本察觉不到汽车发动，俞汝荌又和站在原地的单善挥了挥手，才拉上车帘。她将车内灯光调暗，升起电视，询问：“你要看点什么？”

成衍：“不用了，谢谢。”

俞汝荌已经陷进座椅里：“不用这么客气，我和善善是很好的朋友。”她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你要看什么自己调吧，我休息一会儿，你声音小点儿就行。”

成衍应了一声，但他没开电视，安安分分地坐着，看了会儿手机，也睡着了。

他是被人盯醒的，在将醒未醒的当口，那股视线不加掩饰，有非常强烈的被注视感。

成衍偏头看过去，正对上俞汝荌的脸。

她面色瓷白，一双黛眉微扬，一对凤眼上挑，唇线分明，笑时是含情的秾艳，不笑时有威严贵气。

成衍这时又一次地意识到，金玉珠宝喂养大的女孩儿，和他是不一样的。今天宴席上的那些人表现得如何讨喜随和，都是依附于单善。

当单善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他什么时候感受过这么多的笑脸相迎？

单善不在他身边时，他连别人的沉默都无法应对。

俞汝荌看着成衍，与他对视也不见偷窥被发现的惊慌，立刻便笑起来：“醒了？你看，我们还不认识呢，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今年多大了？”

年龄、身体情况、体育爱好等等，她问的东西要说是隐私，倒也谈不上。

成衍挨个答了，俞汝荌全问完后，摸着自己腕上的翡翠珠子转了一会儿。成衍担心起来，不知她对他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却听她忽然问了句：“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有。”

“那就奇怪了。”她望着成衍的眼睛，“善善呢，她家里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好细说，但只要她高兴，拿钻石给她打水漂听响儿听个天把，是没问题的。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上的私立，直到现在，我还有如师，我们几个都是一起过来的，追她的男生，一天一个都要排个好几年。”

“我说实话，你别生气。你的条件……在他们里面不算特别好，而且，你还有个孩子。和善善，不算相配。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还从来没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她主动带到我和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