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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姑娘这般光华的主子,才有那样厉害的婢女。”
“哦?”盛湘音话音微转,看向应缺身后的小八,“阁下说的是自己吗?”
应缺嘴角微抽,有些笑不出来了。
今天他最大的错误大概是带上身后之人,那傻子还丝毫没听出来盛湘音的嘲讽,装出他之前所说要抬头挺胸气势十足的模样。
嗯,看上去更傻了。
应缺无奈苦笑,“此事是手下冒犯在先,任凭姑娘嘲讽几句也无妨。”
他这般态度坦然,反倒让盛湘音没了继续的理由,便也退了一步。
“近来身子不好,大夫说可以音入药,这才搬来这僻静无人处,免得扰人,谁知还是打扰了公子,是我不是。”
她起身欠了欠身。
小八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有两幅面孔,且态度切换如此自然,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难道真是自己白天太过分,如果好好说话,对方也是能听的。
对方退让,应缺自然也接下,“姑娘身体抱恙,情有可原。”
盛湘音却看着他淡淡道:“我近日未曾听见隔壁有何声响,也不知公子何时入住,隔壁何时有人。”
这是在说应缺一行人鬼鬼祟祟,不似常人?
应缺当做没听到,只以自己喜静随意带过,示意小八将礼物奉上,丫鬟接过。
“相逢即是有缘,公子若不介意,便留下喝杯茶吧。”盛湘音开口相邀。
应缺抬眸看他,“姑娘就不担心我是歹人,心怀不轨?”
虽看不见,但他就是觉得盛湘音笑了一下,“我觉得公子并非那样的人,而我又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若是直觉出错,那也是命数如此。”命数让眼前人合该碰上他,殒命当场。
盛湘音眉目淡淡,便是看着应缺,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仿佛仅仅是欣赏。
事实也是如此。
看着眼前人,盛湘音忽然明白为何掌柜见过对方便觉得对方出身不凡。
虽无明显特征,但观其言行举止,神态风姿,便知晓对方有着绝非寻常人家能养出的贵气。
回想先前听说的那些传言,什么家道中落,被岳家退婚,千里迢迢寻亲,盛湘音心中摇头轻笑。
一时也不知为何对方要编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更可笑的是,竟真有人信。
以对方的模样,便是落魄病容也难掩风华气度,绝非寻常富家公子,而如盛家一般的世家,又如何没有几个相交甚笃的友人?要让对方千里迢迢去寻远亲?
见到应缺第一眼,盛湘音便知,对方编出那样的故事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他身份,也另有可探究之处。
至于掌柜说的赵王世子嘛……盛湘音看了应缺一眼,浅浅勾唇,似乎别有深意。
难得见到这样的人,盛湘音起了玩玩的心思,可惜时间匆忙,不能和对方玩太久,否则他定要尽情与对方游戏一番。
有了第一杯茶,便有第二杯,之后两日,应缺每日都登门,与盛湘音听琴煮茶。
应缺适时提起,“先前听姑娘说身子抱恙,可知其原因?”
盛湘音随手拨弄的琴弦,手中稍稍用力,琴弦应声而断。
应缺故作善解人意的姿态。
“若是姑娘不愿与人言,便当我没问过。”
盛湘音垂眸,“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有门亲事,却不甚如意,却又无法拒绝,近来忧思过重,难以入眠。”
应缺看着他微微笑问:“这倒是巧了,近日城中内外皆以盛家与楚王联姻而欢欣鼓舞。”
盛湘音略略抬眸,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对他的试探有什么表示。
应缺接着道:“我曾见过盛家姑娘亲自现身城外,为流民施粥,城中上下,更是无人不知盛家姑娘菩萨之名,那样心善之人,实在值得一门称心如意的好亲事。”
久久面无表情地看着狗爹,心想某人怕不是忘了,前不久自己是怎么骂盛湘音做作,伪善,弄虚作假的,还坑对方毫不留情。
转头就能夸对方善良夸得真心实意。
就做作,弄虚作假这方面,很难说你俩到底谁更厉害。
半斤八两。
相比之下阿爹还好一点,至少施粥是真的,人家出了真金白银,某人全靠一张嘴。
“哦?”盛湘音似来了兴趣,“楚王如日中天,楚王世子更是楚王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将来更有可能荣登大宝,若是嫁过去,便是母仪天下,这样的人家,在公子心中,竟也算不上称心如意的好亲事?”
应缺淡淡一笑,“将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绝非聪明人所为。”
“更何况,楚王有机会,楚王世子前途光明,谁又说盛姑娘能沾到这份光明呢?”
盛湘音望着他,二人四目相对,良久,应缺方才垂下头去,淡淡喝了口茶,似避开了这份锋芒,退让一步。
可盛湘音却不觉得方才交锋对方输了。
因为他现在还想听听眼前人能继续说出什么来。
“公子可是听到了什么?”
应缺:“听不听到的,都是我一家之言,旁人未必肯信。”
盛湘音向着他倾身,将二人之间距离拉进,分明隔着长桌,然这般姿态,宛如盛湘音正坐在应缺怀中,伸手轻挑下巴。
不,不是宛如。
而是盛湘音当真伸手挑起了应缺的下巴,指尖在下颌处反复逡巡。
微风轻拂,吹动他面上面纱,印出他略带笑意的轮廓。
“若我让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呢?”
他语气淡淡,略带玩味,似并不当真,只拿它与应缺取乐。
岸上长琴被他压在身下,案上香雾袅袅,惑人心智。
第166章 真龙天子7
凉风习习,穿魂透骨,仅有的些许暖意,便是那袅袅香雾,以及下颌处的肌肤相触。
指腹贴着皮肤,传递彼此温度,似能感觉手下血液流转,脉搏跳动。
一下,一下……从交错到同频的那一瞬,心脏仿佛在为对方跳动。
盛湘音收回手,敛眸垂目,声色淡淡:“若公子不愿,那便罢了,毕竟我与公子萍水相逢,不好让公子为难。”
应缺目光仍落在盛湘音收回的手上,心中轻轻一叹,遗憾道:“他怎么抽得那么快?我都要去握了。”
久久:“……不是说好的矜持?”
应缺悠悠斜倚在椅背,“是啊,他都明白地挑逗我了,我才握他的手,这还不算矜持吗?”
久久:懂了,是狗爹牌矜持。
“说是为难也不错。”应缺抬眸轻描淡写瞥向盛湘音,“若姑娘不信,姑且就当个故事听听。”
“前些日子我本带人向北赶路,谁知路过一座山,听到马蹄声和打斗声,便带人躲了起来。”
“本不想掺和,然而我带的那些护卫本事远不如那群人,轻易便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处。”
“且对方心狠手辣,解决完追杀之人杀完后,连我们路过的一行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