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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吹得飘卷起来,需要分出心力将画纸捂住,稍不留神,线条就会扭曲变形。
文召拿起一旁的颜料盒将画纸压住,又拿起倪徜在调色盘中事先挤好的颜料压在另一边,画纸老老实实平顺下来,不再被风吹得鼓胀。
倪徜稍稍偏头就可以看到两个男人作画的侧脸,文召每画几笔就咬着笔杆思索,一副专注的样子,而娄雍修长的手指捏着笔尖,画得很流畅。
少了风的阻挠,铅笔初稿很快成型,此时文召却不慎碰到了调色盘,颜料洒了出来,污染了画纸。
“抱歉!”文召一副懊恼的样子。
倪徜宽慰对他笑笑:“没事,初稿嘛。”
娄雍也拍了拍他的肩示作安慰。
文召在两人的理解下又恢复了轻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呼——休息一下吧!”
倪徜想从下蹲的姿势站起身,头突然有些眩晕,眼前一阵发黑。这种感觉是老朋友了,她保持在原地没有动,等着眩晕感散去,一只手微微握住了她。
等她睁开眼恢复视线,那双手很快移开了,她熟悉那只手的感觉,偏过头看着一旁整理画纸的娄雍,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温存地碰了碰。
“娄雍在吗?”一个女孩子迟疑的从休息室探出头来。
娄雍于是起身向门口走去。
倪徜认得她,是他们协会外交部的成员,长相甜美,性格活泼,有一双上翘的媚眼。
此时她穿着的网球裙很好的勾出她身材每一处值得骄傲的地方,她微微仰着头想要凑近娄雍说些什么,娄雍微弯着腰离她近些,轻轻点头。
倪徜承认自己的阴暗,也许他们只是在单纯的交流这次校庆的事项,但她却隐约感到了危机。
她不是会主动撒娇的女生,也学不会放柔声线显出自己的女性魅力,她约束着自己,时常绷着一口气显出坚强的样子。所有的柔媚只在最脆弱最无招架的时候展现,连她自己都觉察不到。
娄雍就像一阵她最抓不住的风,她本能感到艰难,却控制不住想靠近。
每一次主动都是违背本能,像踩着钢丝过河。得到属于他的反馈,又会忍不住和别人比较,惶恐自己只是拿到只是最寻常的一份,时常患得患失。
她看着门口的两个人,这时许久不做声的文召突然开口:“娄雍,别聊了,倪倪都吃醋了。”
说完这话,文召站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口。
娄雍闻言,偏过脸看倪徜。
他专注看着她,倪徜似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淡淡的安抚。女生有些惊讶,也看了一眼倪徜,又迅速转过脸去和娄雍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聊完。文召经过女生时笑眯眯和她攀谈起来,而娄雍则走向倪徜。
两人一起继续低头整理画纸,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出去透个气,”文召站在门口说,两个人这才出声回应,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两只手碰到一起,倪徜没有看娄雍,也没有动,谁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微妙的僵持在那里。
良久之后,娄雍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倪徜的手,灼热的掌心逐渐握住她,他捏住她的手背,似乎在安抚。
倪徜短暂败下阵来,凑过身去,一只手轻轻搭住娄雍的后颈,自暴自弃地吻他,呼吸间传来他的味道。
她悲哀的想,至少她还在他圈出的范围之内,还可以和他明目张胆的接吻、做爱,看最平淡冷静的他被欲火支配,在缠绵的时候短暂的拥有。
这样想着,她将手放在他的下身,恰到好处的用力,调动起他的欲火。
娄雍开始沉重的呼吸,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吻着,侵占她的口腔的每一寸。
她抚着他的后背回应,又拉开他裤子的拉链,握住他,引领他进入到她的体内。
这次真的很疼,倪徜感到灵魂被这一次的进入挤出躯壳,漂浮到空中。
她看到放在休息室窗边的那盆熊童子,那是娄雍送给他的,她将他们摆放在阳光最明媚的地方。
去娄雍家的别墅的时候,倪徜久久注视着他摆在桌上这样一盆小小的熊爪形状的叶片,她看得很专注,全然没有发现他偏过头在看她。
倪徜的喜爱和厌恶总是藏得很隐晦,稍不留神就会错过。她看着那盆可爱的充满朝气的植物,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因喜爱他们而变得柔软。于是娄雍端起那盆植物,放到她的手里,淡淡叮嘱她照顾好它们。但她不知道,那盆植物是他去世的挚友留下的,那株小小的植物没有依靠,他于是将它们带走了。
娄雍每一次的进入,都让她痛得掉眼泪,也许会出血,但是这样便是毫无阻隔的,最负距离的亲密。
但是倪徜敏感的身体从不会让人失望,她很快又变得开阔、包容,就像那盆熊童子饱满多汁的小小叶片。
“没事,”娄雍擦掉她因痛流出的眼泪,很轻在她耳边说,动作变得轻柔。
她逐渐脱离痛苦的边缘,进入到另一个境界。
他们翻滚在画纸上,颜料被彻底打翻,在纸上泼溅出瑰丽的色彩。
倪徜看到娄雍裸露的地方也星星点点沾上颜料,色彩恰到好处的点缀着他肌肉,虽着他的呼吸和动作轻盈律动,如同西方那些不羁又华丽的现代派艺术。
秋夜沙滩
“” 秋更深的时候,三个去了这座城市的海边。
娄雍带了速写本和碳素笔,支了一张椅子在沙滩上,在素白的本子上涂涂画画。
“娄雍,你好卷啊,”文召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画的东西,却什么都没能看到,又开玩笑似丧气说,“害!你这要我们怎么办!”
娄雍没说话,清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倪徜也闻言去看娄雍的画纸,同样也没看到什么,娄雍的手大半挡住了画纸,她也不想去打扰他。
文召作为常年生活在内陆地区的人,看到海自然很兴奋,他将手上提着的啤酒和零食扔在松软的沙滩上,赤着脚向海边奔跑。
他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穿着的白色T恤被风吹扬得像鼓起的风帆,他笑眯眯转脸对倪徜喊:“倪倪,跟上来啊!”
他的表情是如此生动,倪徜看着情不自禁被调动起来。她起先只是慢吞吞挪着步子,最后也和他一起在松软的沙滩上奔跑追逐起来。
她跑到了文召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海与沙摊的交接处。
“浪来了,我们就跳。”文召兴致盎然地说。
“才不要听你的!”
正说着,一个浪打过来,倪徜条件反射一般跳跃起来。等浪散去,她故意直视着远处的海岸线,假装看不到文召得逞的表情。
接连不断的浪一层层翻滚而来,倪徜早已经加入了文召幼稚的游戏,在跳跃起来的时候,心中无比轻盈。
他们的脸上已经被水沾湿,头发凌乱,脚上也裹上了沙子,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