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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伯一家好苦的心,把你家的钱财都收了,让你娘没法子带着银子上京替你打点。否则你现在就撞刀口上了。”

江致微身体发抖,手心没劲。

他很想抓紧拳头,以此获取力量,可他连眼皮都难以眨动。

他定定看着外面,看姜楚英来回踱步,看她走了又靠近,看她在门口探头探脑。

眼睛里有泪水,他视线模糊,努力瞪大眼睛。他眼角有涩涩的疼。

姜楚英终于发现不对劲,急急进来,看江致微又是抖又是哭的样子,心里焦躁。

“怎么了?你三婶说你什么了?”

一家子被官兵围住府门,她还要做样子,让江致微好好听着,大人的话都是好话。

江致微找到思绪,声音哑得厉害。

“娘,你跟余夫郎认识吗?”

姜楚英几乎是本能反应:“不,我不认识他!”

夏元仪都听笑了:“弟妹,问你认不认识,没问你跟他熟不熟。”

姜楚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江致微一律不听,只问她:“你为什么要给阿晖叔下毒?”

余春至走了,姜楚英认为这件事可以一直瞒下去。

只要不让儿子见大房的人。

她猝不及防,猛地回身看夏元仪,眼神很毒很毒。

夏元仪给翻翻眼皮,没理她。

她的反应说明一切。

江致微脑袋遭到重击般,有一瞬空白。

他不懂他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经万典,孝义为先。大伯跟阿晖叔待我……”

姜楚英疯了般嘶吼:“我才是你亲娘!!”

江致微怔怔看着她,眼角因用力睁大,撕开了小口子,眼泪里夹了血。

“大伯是长辈,他照顾我们十几年。你不记恩反成仇,是为不义。因仇心下毒,是为不孝。你是我亲娘,我们母子一家。你不义不孝,我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致微的心都在发颤,在胸腔里被捏握着,喘不过气,脸色一霎透了白,有种渗人的虚弱。

“今次劫难,尚不知有无解法。你是我娘,我不会把你抛开。但我长大成人了,我们俩,我们一家,我们二房的事,从今往后,都由我做主。你病了,以后就好好养病吧。”

姜楚英不要养病。

她不承认她病了。

她需要对儿子的事有掌控权,决定他以后做官还是经商,娶媳妇还是娶夫郎。

她不点头,家里都是她说了算。

江致微不跟她多说:“你一日不知错,我们就一日无话可说。”

寄人篱下已经很苦了,母子离心,更让姜楚英心碎欲裂。

她跌坐在地,泪如泉涌。

她怎么可能认错。

她儿子就是看重大房一家,胜过亲娘。

江致微目光一直盯着她看,这番狠话下来,她眼中狠意与恨意不减反增。

这陌生感犹如实质,让他前十几年的生活,都化作一幕幕隔着云雾的画像。

回不去了。

兵变里,发生了家变。

江致微彻夜未眠,再从房里出来时,两鬓生了丝丝白发。

没连成片,但数量多,黑发遮不住。

仅两侧有,因脸色也憔悴发黑,一夜里似心血熬干,现了老态。

官兵封门,头顶只有一片青天。

江致微沉下心,在家看书。

事情被拆了个七七八八,江老三也不认。

夏元仪懒得比对,确认祸源之后,挂念着还在城内,不知安危的江万川,对江老三厌恶到了极点。

日月更替,越过,府上的人越是沉闷。

被封门一个月后,家里粮米告急。

夏元仪有先见,早让人提前存井水。用了一个月,也见了底。

再去打水,水色微微发红。

鼻子灵敏些的人,还能闻到血腥气。

没办法,只能去叫门。

这回还是江致微去。

他把江老三硬拽着到了后门,江老三死活不开口,江致微就以他的名义开口。

他们能挨饿,小孩子也能忍一忍。爹娘要是饿死了,这怎么算?

以江老三的名义开口,江致微就要让江老三承受恶果。

“你们主子一定不想后世有人说,他把臣子的爹娘饿死了!”

都逼宫了。

不在乎自个儿的爹,难道要让天下人都无父无母吗!

江老三被他吓坏了!

“你疯啦!”

江致微指着门:“你今天求不来粮食和水源,我就告诉他们你没日没夜的骂……”

骂什么,骂谁。江老三心里清楚。

这是谢星珩断亲时用过的招数,在兵变事,威力成倍翻涨。

江老三的脸皮终是抵不过命,以爹娘的名义,苦苦哀求,求来了米粮,但没有水。

外头的兵语气恶劣:“你们家里有口井,不想喝井水,那就喝尿!”

是用血水,还是用尿,他们自己选。

江致微都不选。

他看着日头,辨认云彩,让府上的人再熬一熬。

要下雨了。

大暴雨。

这是赶考之前,他去农庄帮忙,跟农户杜大叔学来的本事。

那时不准,一半一半的概率。

来京以后就是禁足,他看云看天,阴差阳错的,竟把这本事练成了。

天上没什么云,只阴着,铅灰一片。

开春的季节,幸好不热,大家都能熬一熬。

江致微做了简易的压榨工具,摘了很多花草叶子,从里榨汁压水,先给两个老人,再分给小孩子。

他娘要喝。

江致微把余下的,有很多渣滓的汁水给她。

姜楚英就骂他不孝,虐待亲娘。

江致微面不改色,自己把汁水喝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当然不孝。

第85章 补档章节二

兵变两个月结束,官员府邸逐渐解封,从小官到大官。

江老三家中不溜秋,于五月上旬,得到自由。

一家还没休养生息,吏部调任就下来了。

勒令即日启程,半月内抵达津口县,做知县。

巧得很。

江老三狠狠摁住的沈钦言就在津口县。

他去了,沈钦言回京。

离家这天,江老三忍不住找江致微问:“你说,这姓沈的到底是谁的人?”

江致微只知道一个姓沈的官,就是去丰州抄家的沈观。不知道江老三说的是谁。

他跟他娘,不是江老三的直系亲属,府邸解封,就能得获自由。

他想走,再找认识的书生们打听打听消息,但爷爷奶奶昏昏沉沉不见醒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送了命。

他没分家,也没断亲,明知情况,最后一程得送送。

夏元仪着急江万川的下落,她不好满大街走,给江致微一个理由出去,拜托他一定帮忙打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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