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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叫两个小宝过来给叔叔拜年。

墨尘身无旁物,,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串压岁钱。

丰州县的除夕,延续了多年的传统,会放烟花。

他们吃过饭,结伴出去放鞭炮,看烟花。

墨尘穿得素,饭间不吃肉不喝酒,外出也只是看热闹,不参与游玩,默默守孝。

江知与看他一个人在路边寂寞,给他拿了根糖葫芦,让他吃。

两人站一边,沉默的啃糖葫芦。

墨尘吃完一根糖葫芦,感觉心口郁气散了些。

他跟江知与说:“主君,我想好了,我要去找我娘亲。”

他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亲人的。

沈钦言的死,也让他明白,官场不是他凭着一腔不服,一腔意气就能闯的。

他听话,回南地,光明正大的做个有娘有家的人。

他要找娘亲,不要下地狱的前程。

江知与应允:“你该改口了,三弟。”

谢星珩上有大哥,认个干亲,往下排序,墨尘行三。

墨尘没叫过亲属称呼,嫂嫂两个字烫嘴,他嘴巴张合好多次,才轻声喊了出来。

喊出称呼,心上多一根线。他还有兄嫂。

谢星珩在远处朝他们招手:“吃都吃完了,还不过来?”

他们一起过去,谢星珩给他们手里各塞了一把烟花棒,眼疾手快拿香点上,火星子“呲”一声散开。

江知与自然跟墨尘隔开一点距离,以免被火星子烫到衣裳。

墨尘很不适应,两手平举着,想把烟花棒交给别人。

两个小宝还以为他是不会玩,过来左右围着他,扶着他的手转圈圈。

火星子绕出绚烂光圈,从光圈里看世界,聚焦的只有那么一小块。

分明是人间常见的人潮景观,在这一刻,竟变得温暖起来。

谢星珩让两个小宝好好教叔叔玩,带着江知与走远一点。

沈钦言早料到自己不会有善终,谢星珩也早从他的举动而态度里有所感应。

得知消息,沉重之余,也有“果然如此”的复杂情感。

于私来说,沈钦言待他如子,他不希望沈钦言是这个结局。

于公来说,他知道沈钦言曾是贪官,又是靠着弹劾其他朝臣,帮天子清除异党,完成逆袭。这种人,必不得善终。

谢星珩说:“我有点冷,我们回马车上坐坐吧。”

江知与陪着他一起。

马车上放着汤婆子和手炉,还有毛毯。

谢星珩拿起毛毯,一并把两人的腿都盖上。

夫夫俩一人抱只手炉,谢星珩还捧着手炉闻了闻味道。

他跟江知与说:“我明白师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纯臣,没有贤臣。

没有忠臣,没有奸臣。

皇帝要他是什么臣,他就是什么臣。

无非是有人刚直,做不来捞钱伤民的事。

有人底线低,好突破,可以随意施压,让他变成合格的鬣狗。

有个词叫大忠似奸。

谁又能说刚直之人,就是忠臣良臣呢。

江知与侧身看他,把手掌覆盖在谢星珩的手背上。

朝廷的事,他在耳濡目染里懂了很多。但终究没有入局,很多事如雾里梦里,蒙蒙不清。

“你是能臣,做能做之事。有能担任,有能担责。无愧于心,无愧于民。亦无愧于君。”

谢星珩得他一声夸,反而失笑。

“不了,我不做能臣。能者多劳,我是个懒散性子,让别人劳吧。”

一直有能一直劳。

做能臣,太可怕了。

谢星珩心里有个坎儿。

他承诺过给江知与铺条青云路,哪怕他在官职顶峰都没实现,这算什么能臣。

废物。

江知与听着也笑。

“小谢,其实我们离京之前,我一直有个担忧,也不敢跟你说,现在说给你听听?”

谢星珩挑眉:“你说。”

江知与垂眸,跟他说:“我当时很怕皇上突然降旨,让我做皇商。这样子我们一家就更散了。你去海城,我留京城。父亲和爹爹在丰州县,两个孩子怎么选呢?江庭你肯定带不走,会给某个皇子做陪读。到时我们夫夫分离,父子分离。我们在京城的人,就是你的软肋。你更身不由己了。”

以为逃离了火坑,但前方还有更黑暗的前程。

幸而这个皇帝,无法接受女官,更不会开先河,让一个夫郎做皇商。否则江知与的担忧就成了。

江知与无法做皇商,皇帝能随意留江庭做皇子陪读吗?

林庚从前是怎么养在皇城的?以这个方式,对待一个臣子的儿子,皇帝也干不出来。

江知与说:“祸兮福所倚。得不到的,反而让我们一家团圆了。”

他这个说法,让谢星珩无端惊出一身冷汗。大晚上的,跟听了个恐怖故事一样。

谢星珩放下手炉,还把江知与的手炉拿到一边,侧身抱抱江知与,感觉不舒服,又跨坐到江知与腿上,跟他面对面拥抱。

“我错了,我知足。我们现在很好,我很满意了。”

江知与不是故意吓他的,但这一番话,以毒攻毒,让谢星珩飞速振作起来。

“管他有什么臣,我既为官,便要做权臣。”

第172章 元宵

丰州县的年节很热闹,初五开市之前,众多百姓会参与寻宝活动,部分人会去冰雪广场,堆雪人,做冰雕。

滑冰这项活动,经历多年,参与的人依然是少数。百姓们怕摔坏了。

芋泥啵啵

丰州县发展到现在,医药费对百姓来说还是太过高昂。而医药费之外,他们还会损失劳动力。他们不舍得。

今年两个小宝跟着宋游,到处玩得极为开心。

到初五开市,各商铺的打卡集邮活动开启,他俩更是一天天的往外跑,心都野了。

谢星珩屈服在冷空气的淫威之下,锻炼又一次暂停。他的毅力遭遇了严重的挑战。

江知与还拿宋游的“射箭论”羞他。

今天不动,明天不动,以后都不会动。锻炼遥遥无期。

谢星珩:“……”

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原地跑步,做点基础锻炼。

跳舞是不要了,穿太多,施展不开。

过了元宵节,他们便要出发去海城。

江知与一点点的收拾行礼,这回带的玩具多。白家出品的桌游他拿了全套,再有数独合集,又拿了几套棋牌。

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比如乱七八糟的配饰,他不想拿。

他收拾一些百搭的首饰带上,不失体面就够。

余下的,他看样式老的,就清出来,让人拿去融了。

岚哥儿今年就要十岁了,这孩子自幼爱漂亮,到十岁,知道厉害,可以给他送些首饰,让他搭着玩儿。全拿新的,太过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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